这股妖气一入阵中,立即像一条毒蛇一般,疯狂地吞噬着原本的五色真气。刹那间,原本就已失衡的阵法,变得更加难以为继。宋安墨等人为了抵御这股妖气,只得以调用自身真气相抗,但这样一来,用于维系阵法的真气就又少了许多,五行降魔阵已几近崩溃,原本盘于夜帝上空的法符早已消失不见。
看着宋安墨等人为对抗自己而露出的痛苦表情,夜帝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那犹如古潭的眼神似乎又深了几分。
此时,那一道妖气已经将五色真气全部吞噬殆尽,一时间气焰大涨,稼穑峰上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深深的压迫感,这压迫感中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深深的恨意,让人只恨不得抱紧自己蜷缩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波及。
燕栖在这无尽绝望感的压迫下,只觉得万物都失去了光泽,天地变成了灰色,那低暗的灰慢慢郁结在他心口,密实地让他喘不过气来。燕栖想大哭一场,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只是张大口发出如野兽一样痛苦的嘶吼。这时他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无名则不知所踪。
这时夜帝双目微微一眯,似乎厌倦了眼前这一切,双掌一翻,重重地击在宋安墨胸口。
一阵强烈的冲击以宋安墨为中心,瞬间向四周扩散出去,大地登时强烈地震动起来,山石崩塌,古树摧折,一股狂暴的劲力席卷了整个稼穑峰。
“啊!”宋安墨等五人猛地翻倒在地,口吐鲜血,五行降魔阵被彻底破除。
那股妖异的真气夹着五色真气盘旋于天,然后带着隆隆声疯狂地向着程小菘等年轻弟子所在的地方卷去。
于心泓也不管是否有用,疯魔一般舞着长剑,毫无意义地高声叫骂。
于心渟双目紧闭,没有一丝醒转的迹象。
程小菘此时已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她紧紧抱着仍在昏迷的宁栩嘶声道:“宁师兄,醒醒,救救我!”
那妖异之气越来越近,程小菘能感到自己的脸庞被吹的生疼。她迷茫的眼睛看到苏沂俯在地上,痛苦地高喊什么。宋安墨、程志桢则一动不动,生死未卜。卢镇、万炀痛苦地在地上扭动。
现在没有人能救我了。程小菘想着,闭上眼睛,紧紧抱住怀中宁栩。
突然之间,天地一片寂静,隆隆的声音消失了,那威压的劲风消失了,那让人觉得无尽的绝望也没了。
好安静,我死了吗。程小菘迷惑地睁开眼睛,这时一个背影映入她眼帘。这背影虽不高大,甚至还有些消瘦,但此时却像宽厚的山岳,给人安心的感觉。
“燕师弟!”程小菘惊叫道。
只见燕栖挡在程小菘身前,双臂直伸,双掌张开,将那股妖异的真气尽数吸入自己的体内。当最后一丝真气被吸尽后,他全身脱力,一下跪倒在地。
夜帝双眉一挑,脸上露出一丝惊异的表情,随即点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被用作容器的孩子。”说罢右臂一展,燕栖的身子立即像被一只无形之手掐住了脖子,举到了半空中。
燕栖呼吸困难,痛苦地在空中扭来扭去。突然,一阵冰凉之意传遍全身,接着传来彻骨之痛,仿佛骨架和身躯要被硬生生分离一样。
“啊!”燕栖忍不住大叫起来,他觉得如灵魂离窍般,体内的一部分正在分离出去。
这时一股大力猛地一甩,将燕栖狠狠地甩了出去。
夜帝闭上双目,深吸几口气,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
这时安逸如走到他身侧,躬身道:“属下恭喜主人,元神再归一统。”
“啪!”没看清夜帝有任何动作,安逸如的脸颊便遭受狠狠一击,登时红肿起来。
“刚才谁准你多话。”夜帝冰冷地说道。
安逸如一怔,随即明白原来是因为自己为挑拨万炀、卢镇而说的那番话,而被夜帝迁怒。他赶忙躬身道:“属下担心主人……”
“啪!”又是一声脆响。这下安逸如不敢再多解释,只是低头恭谨地肃立原地。
良久,夜帝淡淡地道:“走吧。”
“那这五行派……”安逸如迟疑道。
“我总算还与他们有份香火情。今日我复出,元神一统,便放他们一马。三月后,再来拜访。”
“是。”安逸如躬身道,他用眼角瞥了下燕栖,再次问道,“那孩子……”
“何必理他,中了刚才的搜魂术,他原本时日已不多……就算他想活,你以为这五行派还能容他吗?”
说罢,夜帝轻轻朝山下走去。安逸如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十几年的朝夕相处让他对燕栖多少存了一丝感情,但随即收敛心神,跟着夜帝走去。
蛮牙、姽牙、毒牙互相看了看,也赶忙跟上前去。
当燕栖挣扎着爬起身来时,觉得一股空荡荡之感袭来,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此时稼穑峰已是一片萧然之色,这时一片吵嚷声传来,原来是增援的五行派众弟子姗姗来迟。
众人一见此情景均大吃一惊,各观弟子赶紧上前簇拥着自己的师父,这时黄土观弟子突然爆发出一阵哀恸之声,让人闻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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