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电梯厢内，两人各站一边，谁也不看谁，谁都没有说话。
电梯从负一层上升到一层后暂停，电梯门打开，门外一批房客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看来是有一旅行团入住，秦歌正想往角落里钻，不料被一对手牵手的情侣给占领了，她只能往另一边退，毫无意外地站在了楚灏身旁。
秦歌直视前方，连余光都不给旁边的男人，既然要装不认识，那就得装到底。她此刻只想快点到达办公区所在的十二层，离开这个呼吸都有点不顺畅的地方。
电梯厢内挤满了人，秦歌前面站着一家三口，其中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皮得很，父母想牵他都牵不住。即使现在没有多余的空间，他但还是喜欢捣乱，蹦蹦跳跳动个不停。
秦歌今天怎么也算是面试，她特意穿了件稍微端庄点的连衣裙，脚踏六厘米的细跟高跟鞋。小男孩刚原地旋转就撞到她身上，她重心稍稍一失衡，身子就歪倒在旁边的男人身上。
楚灏稳稳地把她接住，她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不断传递到自己的身上。秦歌有那么一刹那，恍惚自己回到了跟他最初相遇时，他搀扶着她那时的感觉，踏实温暖，让人舍不得离开。
秦歌还没有回味完，楚灏就已经把她的身子扶正，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
怎么样也算是扶了自己一把，秦歌告诉自己，出于礼貌也得跟他说声感谢。
“谢谢！”秦歌转过头，抬眸看向他。
楚灏直视前方，“嗯”了一声，看都没看她一眼。
被人如此忽视，秦歌突然有种打脸的感觉，她心塞地转过头，想从单肩包里掏出手机解闷，谁知刚把搭在单肩包上的手往下一甩，就跟旁边那人的手背插肩而过。
秦歌的心抖了一下，立马把手收了回来，低下头找手机，装作若无其事。
楚灏稍稍垂眸，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稍稍涨红的小脸以及看似很忙实则手忙脚乱的小手。他刚刚那阴沉的俊脸稍稍转晴，眼眉染上笑意，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电梯好不容易停在了十二楼，秦歌突破重重人群，终于走出电梯门。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不敢回头看一眼。
整理好情绪后，秦歌在前台做好登记，然后根据前台的指引，找到了餐饮部经理的办公室。她到达的时候，张翼亮正在冲洗茶具，等候她的到来。
他们前两天已经在微信上聊过，双方之间的合作意向及方式基本敲定，今天面谈，主要是确定一些细节。
有了之前的讨论基础，两人的沟通十分顺畅，最后达成协议：秦歌与ranel签订一年合作协议，期间主要职责有两点，一是负责甜点部员工的培训，二是协助甜点部开发新产品。在此期间开发的新品不能私自制作销售或者教授他人，但她在休假期间仍能在其工作室开班授课，但课程内容仅限常规甜品，不包括在合作期间开发的新品。
ranel给出的报酬也很吸引人，年薪三十万。其实秦歌一年下来也可以赚到这个数目，但想想最近工作室生意不好，反正休假期间仍能开课，她就满意到不行。
张翼亮让助理把合同加入细节后打印出来让秦歌过目，秦歌仔细浏览过后确认没问题，然后签上自己的大名，交由助理走签约流程。
待助理走后，张翼亮便说：“秦歌，希望接下来的一年，我们合作愉快，也希望我们甜点部在你的带领下，创作出令顾客满意的甜点。”
“当然。”秦歌笑着说，完了不忘问一句：“张经理，请问合同什么时候可以签下来？”她还是希望让甜筒在约定期限内把钱还清。
“可能需要一周的时间，如果是普通的应聘合同，流程一两天就可以走完了，但你作为我们酒店的特聘人员，我们楚总特批的，需要他那边签名，所以需时稍微长点。”张翼亮详细解释。
“什么？你说……楚总？”秦歌重点捕捉到“楚”字了，这“楚总”该不会是那人吧？
“对，我们楚总不是常驻a市，所以不一定能及时签上名。”
“不对啊……ranel不是乔氏旗下的吗？你们老总不应该是乔总吗？”秦歌讪笑一下：“怎么突然跑出个楚总的？”
“哦……可能你之前没有关注我们酒店开业前所做的宣传，ranel是乔氏跟b市盛世酒店合作经营的，具体的合作方式我这边不便详说，但乔氏基本是不参与管理，所有管理由盛世负责，而楚总就是盛世的总裁，楚灏。”
秦歌用了好一会儿时间才把张翼亮这段话给消化，反正现在的结果是，她兜兜转转，竟然成了楚灏名下的一名员工。
秦歌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她此刻多想跟张翼亮说，让你助理把合同拿回来吧，我不签了。但一想到甜筒，想到自己所欠下的债务，工作室最近的惨淡经营，她怎么也开不了口。
跟张翼亮聊了一会儿之后，秦歌才郁闷离开。
她满脑子都是楚灏，他刚刚都装作不认识自己了，为什么还要特聘自己呢？还有，她一个有女儿的女人，他图她什么啊？如果是为了当年对自己的狠心绝情而感到愧疚，现在可怜她，那更不需要。当年是自己一厢情愿追着他跑，他又没把刀架在脖子上逼她。
“咳……你的电话？”
秦歌的思绪被旁边的人唤了回来，她抬眸一看，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有点冷。她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刚想事情，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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