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平在你旁边、每次跟别人说话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做出一种用自己后背往你
身上倚靠的姿势,这表示她心裡对你是极其依赖的;而在她跟你父亲何劲峰、还
有那个艾立威说话之前、以及跟我说话之前,也都会先不经意地看你一眼——跟
其他异性说话前,看你一眼,表示她对你其实是很青睐并且很信任的,而且,她
很怕她的言语或者行为,会让你觉得不妥。所以韩橙的结论是:夏雪平的情感,
目前对你,还仍旧是完全单纯的依赖,但其实也在潜移默化地由'依赖'往'依
恋'的方向走去,即便依旧顾忌世间的各种禁——你要知道,秋岩,这女人啊,
一旦对一个人产生了'依恋'的想法,那就很可怕了,无论那个对像是谁,其他
人是怎么阻拦怎么横插一槓,都没法把这个她认准的对象,从她身边夺走了。」
说到这,张霁隆看着我,眼神突然黯澹了下来,像是被谁打败了、谁把他的
生意给搅合泡汤了、或者他的什么计划落空了一样;他这副表情我见过一次,那
是在夏雪平病房裡临走的时候,他对我说蔡梦君从他公司辞职的时候,显露出来
的神情。
这副表情我看在眼裡,只是他在想什么,我完全猜不懂。
张霁隆想了想,又继续笑了笑,对我道:「而且,那天晚上,你从仙乐大饭
店的包间裡把她抢出来,送回家去以后,你们母子俩之间难道就没发生什么?你
那天来饭店找我的时候,我跟杨儿都没好意思提醒你——你小子的裤裆可是一直
鼓鼓的,一柱擎天呢。我估计着,你也应该是被人下了春药、或者自己吃了万艾
可之类的东西吧?——据我所知,'生死果'这种东西,目前可没有解药。好多
事情,我是看破不说破。」
「确实……发生了……」
我如实说道。
「那不是挺好么?你遂愿了,也给了夏雪平一个可以直面内心的机会了。」
张霁隆正经地说道。
我低下了头,说道:「现在还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她已经跟别人睡了。」
「她跟别人……睡了?」
张霁隆把身体往后靠向了椅背,端着雪茄低头想了半天:「不可能吧!她不
像能干得出来这种事情的人啊?……难道,她是想避你跟她的这段感情,所以
故意找人演一齣戏来气你吧?」
「我不知道……我这么问过她,她跟我倒是含煳其辞,只跟我说,‘是她主
动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垂头丧气地说道。
「主动的……那难道是,她老早就看上另一个人了?」
张霁隆问道。
「可能吧……那个人之前还跟她表白过了。」
「哟!……那能教夏雪平垂青的男人,想必也不是一般人喽?」
张霁隆直勾勾地看着茶几,端起杯子一边喝着一边思忖着。
我看了看张霁隆,说道:「那个男人是艾立威。」
张霁隆正喝着酒,一听我这么一说,完全没憋住,一口威士忌就喷在了地上。
然后,张霁隆被酒呛得脸上红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还一个劲地咳嗽,说
起话来都口吃了:「啥?啥啥啥?啥!你……你……你说啥?你再跟我说一遍是
谁?」
「艾立威。」
张霁隆听了这个名字以后,表情突然变得很怪异:惊愕、愤怒、怀疑,并且
还带着些许忍俊不禁。
「艾立威?」
张霁隆重複了一边那个噁心混帐的名字。
「嗯。」
「你说的,是:艾立威——草字头下面打个叉的那个'艾',乌纱帽上带一
颗瓜皮穗的那个'立','狐假虎威'的那个'威'?艾立威?」
「对。」
「艾-立-威——你们警察局重桉一组的那个破桉天才加马屁精,艾立威?
那天你父亲请客吃饭,给他安排到上座的那个小兔崽子艾立威?救了你妹妹何美
茵和你继母陈月芳的那个艾立威?」
「就是他。」
张霁隆把左胳膊拄在沙发椅扶手上,拇指托着下颌,食指贴着鼻翼,中指放
进双齿之间咬着,呼着气,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个怪异的表情,沉默了片刻对我问
道:「艾立威?不是……他真……他……他有那个功能?——你确定,是艾立威?你确定你看到了、而且没看错?」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都闯进屋了,从夏雪平的床上都把他
拖下来揍了一顿呢,我怎么能不确定?不是,霁隆哥,你这什么态度啊?你是觉
得我能拿这个事情跟你开玩笑么?」
对于张霁隆一时间的婆婆妈妈,我有些生气。
「欸,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有点好奇,你别激动!」
张霁隆想了想,继续问道:「我再问一句啊,你别生气——你进屋的时候,
夏雪平和艾立威,两个人是……全身都光着么?」
「没有……但是也差不多了:艾立威身上就剩条平角内裤,夏雪平身上也就
剩了一套内衣——但对我而言,这跟全裸的区别大么?谁知道两个人在这期间,
把身上这点衣服脱没脱掉?乾了什么事情?而且两个人都已经躺在一个被窝裡了
……他俩还能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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