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雅瞳深知爱子的隐患,每日修行从不肯有半点放松。手中的树枝挥舞起来,吴征每时每刻都得拼尽全力不可。重压之下,不需半炷香时分吴征就汗流浃背——这样的修行要持续整个白日。吴征咬着牙扛了下来,待得修行结束瘫在地上,撒娇也好,抱怨也罢,必然是要叫苦连天一番的。
“打熬打熬,古人创词精准得很,不这样怎能叫打熬?”祝雅瞳宽慰也好,疼惜也罢,日头再升的时候,又是一天新的打熬。
往日吴征分心的情况不是没有,倒没妨碍了修行。要知吴征性格坚毅,自制力尤其强悍,祝雅瞳只要稍加点醒,最多略施薄惩,吴征便能摒除杂念。
今日则过了头。祝雅瞳下手越来越重,直若鞭笞一般。吴征仍然走神连连,现下更直接示意做不到。祝雅瞳也是吐了口气道:“先歇一会儿吧,自己好好想一想现下该做什么。以你如今的武功遇上真正的高手,不需二十招就让人看出其中缺陷,隐患无穷!你这个十一品,在菲菲手下连十招都过不去!”
“是。”吴征盘膝坐倒,祝雅瞳说的没有错,自己心里也知道。只是今日心神难定,那是什么道理都说不通的了。
“为何今日忽然惶急起来?”不解心结,终是无用。祝雅瞳让他多休息段时刻的目的正在于此。
吴征苦笑了一下道:“前几日其实也慌,只是今日是个坎儿,还困在这里没有希望,着实忍不得了。其实盼儿不要紧,菲菲也不要紧,湘儿更不要紧,这里头雁儿最要紧!只要她稳得住就出不了乱子,可以我对雁儿的了解,她今日也该急了,我就怕她一急之下沉不住气,着了忧无患的道儿。”
“你觉得,你比雁儿强在哪里?”
祝雅瞳的问题让吴征一愣,想了好一会儿才答道:“除了些急智与武功之外,也不比她强,好些还弱了许多。”
“急智与武功在现下不是关键,掌控全局之能才是,娘把事情都托付于她,自是信得过她!你也知道自己未必比雁儿就强了,你都能看清眼前的迷雾,为何不相信雁儿呢?”祝雅瞳侃侃而谈道:“是,你比娘了解雁儿许多,不过关键的几点娘的眼光也不差了。实话与你说,娘从来没有担心过军营那边。你莫忘了,除了雁儿坐镇之外,胡大人早已预料到困局,还有个藏在深处的韩老将军。军营看似风雨飘摇,实则稳若泰山!若是娘所料不差,血衣寒已在搜山,迟早会找到水道洞口。至于是明是暗,是迟还是早,则要看梁玉宇的态度如何了。”
“道理我都懂。”吴征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道:“只是忍不住要担心。”
“时也,势也!你该比从前更信任她们了……”祝雅瞳遥望山谷口的天空道:“栾广江玩了这一出,梁兴翰暗中配合,孩儿啊,他们再不会让咱们家过安稳日子了。从今往后,也没有安稳的日子,世道会变得更乱,更杂,家人会聚少离多。当年你都能看得更长远,择偶的眼光可是上上之选,不就是为了今日的时局所准备的么?”
“也是……”吴征自嘲地笑笑,又像驱散了阴霾振奋道:“她们每一个都很了不得!还是好好练功,出去以后打死忧无患!”
“好,这便对了!”祝雅瞳也轻轻跃起,提起树枝道:“准备好了么?”
“好了!”吴征屏息凝神,搭了个攻守兼备的势子道:“今日,至少要能接下三招来!”
“你最好接得下来!”祝雅瞳虽为吴征重新振作而开怀,手上仍不容情,还加了几分力道。
树枝去势无定,飘飘忽忽,吴征奋力挡下一记,祝雅瞳已身形疾走与他错身而过,树枝一扫,正中臀后伤处,打得吴征热辣辣钻心的疼……
用过了午膳稍歇,又练至黄昏将至,吴征反反复复尝试了无数遍,仍是最多只能挡下两招,由此又吃了不知多少记。好些的是此后全神贯注,祝雅瞳只使出十一品的功力,树枝毕竟不是宝剑,吴征挨着了便闪,倒是不再挂彩。
“若是换了宝剑,你这一身血都得流干了。”态势有所好转,祝雅瞳沉着脸责备谨防吴征自满。且修行终究是未达预期,她指了指草地上的一堆木头道:“今日该罚全数劈砍完毕!”
谷中树木颇多,这十来根木头足有腰杆粗细,正是近日逐步砍伐得来。三人都失了兵刃,用以砍伐并削去杂枝的则是几片钝石,其中的难处与耗费的功夫甚多。
“认罚,认罚。”吴征捡起一块钝石在木头上比划了两下,像使柴刀般劈下!以他的内力自是力道十足,只是石片实在太钝,敲断木头容易,想依规格削出合适的长短,断面还要光滑如刨刀削过就难。吴征这一下如钝斧伐木,事倍功半,只在巨木身上留下个浅浅的白印。
“嘶……”抽冷气声响起,吴征龇牙咧嘴疼得冒出层冷汗,钝石也掉在了地上。全因手背上被祝雅瞳抽的几下伤势着实不轻,虽未伤及筋骨,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再要以钝石削木,难上加难。
吴征甩了甩手,再一看左右两掌俱是几道红肿的伤痕,两兄弟谁也不比谁好。只得无奈地咬牙再度举起钝石。祝雅瞳躲在一旁偷瞧,瞄了几眼便不敢再看下去,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脚步慌张虚浮,几乎逃也似的去了。
这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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