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谷场已经看不出原有的模样,地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鞋印。此时的晒谷场人声鼎沸混乱不堪,就像架起锅来炒豆子,闹哄哄,乱糟糟。你一言我一语,争论着,推挤着,更有甚者直接瘫坐在泥泞地面上。
泡过雨水的场地变得狰狞起来,青鸾厌恶的别过头去,在天灾**面前,她有着几千年的智慧也什么都不是,她现在就跟她们一样,一样惊慌、茫然、害怕。甚至可以说是不知所措。
就算她现在多不情愿耳朵能听得见,这些令人惶恐的声音,还是势如破竹锐不可挡的向她袭来。
“李老,是不是您看错了,这不可能,现在已经入冬,怎么可能。”
“不,我们不相信,你这是在危言耸听。只是下了几天的暴雨,更何况现在已经停了,积水也已经退了。”
“好你个李老头,这是打算糊弄我们,别当人人都是傻子。”
“安静,大家都静一静,听听老人家怎么说。都闭上你们的臭嘴。”有些看不下去的,赶忙站出来制止。
再让这些人胡闹下去,如果事情真如李老几个推测的那样,命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一旁某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见混乱声总算被压制下去。只好硬着头皮颤颤巍巍的走到前头,又抬起头来环视一周,这才慢慢开口出声。
“大家都曾听我提起,年轻时我家境宽裕,读过几年书,认得几个字,我…”话还没说完,底下的小伙子就喊声道:“老李头,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功夫听你瞎扯扯。你还是赶紧说正事。”
几个壮汉也忙应和起来。“谈正事,大伙都等急了。”
“初生牛犊,老夫我说的这些就是正事。”说完又莫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顺手撩了撩胡须。“大家莫急,听老夫一言,本来暴雨既停是好事,不过,暴雨过后,家禽牲畜躁动不安,四处乱串。你们应该也听说过老一辈的谶语:东虹轰隆西虹雨。意思是说,虹在东方,就有雷无雨;虹在西方,将有大雨。还有一种云彩常出现在清晨或傍晚。太阳照到天空,使云层变成红色,这种云彩叫做霞。朝霞在西,表明阴雨天气在向我们进袭;晚霞在东,表示最近几天里天气晴朗。所以有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的谚语。”
喘了口浊气,又粗着声音道:“早上暴雨才停,彩虹和朝霞都高挂西边。老祖宗传下来的话定有他们的道理。我和村里的陈老几个推测今夜将有暴风雨,整个村镇恐怕要遭遇重创。村里的房屋已经不堪一击,随时都有可能倒塌,暴风雨几时能停也不得而知了。如果大家觉得我们几个老家伙危言耸听,可以置之不理,我们言至于此,命是你们自己的,做什么决定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们几家决定即刻启程,前往都城咸阳。就不耽误大家了,后会无期。”说罢甩袖离去。
很快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又此起彼伏。“怎么办,我们怎么办,我家就我这么个独苗,那年逃亡,我老母亲为了让我延续香火,把最后一口吃的喂了我,就此归天…呜呜!我,我还不想死,我还没完成老母亲的遗愿。难道避的了**,躲不了天灾么。”
“我家娃儿还小…”
“我们穷的吃不上饭,哪来的钱逃亡,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大家别慌,这些话都是老李头骗人的,我是不会相信的…”说到后面自己底气都不足了。
有些胆小的妇女已经轻声啼哭起来,老一点的更是满面愁容。青鸾已经被深深地震撼了,这是要暴发洪灾。自己连买粮的钱都凑不出来,更何况要逃亡…孤儿寡母的,难道是天要亡我。内心一副绝望,难道这偷来的生命终将是要还回去么。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认命了么,孩子还小,他连话都说的不利落,这个世界还等着他去探究。我明明答应过前身的,会好好照顾他的。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蹲下身把头埋在双手间。
不能认命,我命由我不由天,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啊!水往低处流,水往低处流,我怎么就没想到。”
青鸾一路狂奔至张大娘处,取一些破衣服,又取了几个大一点的干柴。将破布缠饶在干柴上,又用席子一股脑的把能穿的,能用的都卷了起来。又找来背篓把粮食还有盐都装了进去。
做完这些才觉得踏实了点,她已经想到逃生的办法了,既然是暴风洪水,那么这里四面环山,水往低处流。她可以躲到深山的洞穴里,这样生命应该可以得到基本的保障了吧。
青鸾和张大爷已经在深山里逛了半个小时,才走到之前发现河蚌的那块地方。青鸾记得那里应该有个山洞口,就是不知道里面宽不宽敞。两人先进深山来探路,张大娘带着孩子在外围看着粮食,以及魏大勋一家。
半个小时前,青鸾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张大爷,请他出面转告乡亲们。张大爷去谷场的时候,村里大部分人已经离开村子逃难去了,剩下的也没多少人。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说张大娘的干儿子魏大勋,张大娘知道暴风雨要来临,就第一时间去通知他们俩夫妻。俩夫妻决定要回村接张大爷和青鸾娘俩一起逃往都城。知道青鸾的想法后,决定和她们一起都留下来。毕竟在路上逃亡危险性很大,更何况要是半路遇上暴雨,那真的是死命一条。所以几个人现在算是组建临时家庭。
青鸾其实是有私心的,她不想跟陌生人分享山洞,人都是自私的,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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