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父子不管对康轴的离去再怎么捶胸顿足,该办的事情还是得办,当下陆临便作了安排:自家负责跟官府打交道,将陆家堡的田地统一按照康轴的谋划归置清楚;陆成在这次事件中的表现也被陆临看中,觉得他既老成持重又脑筋活泛,便把统计核实庄中田地契券的差事交给他抓总。对陆成而言这还真是个意外收获,这差事是眼下庄中头一等的大事,如果办得妥当,陆成无疑就会进入陆家堡的核心圈子,前途非区区一个酒肆掌柜可同日而语;而陆鲤则挨了一顿臭骂:连自己认的先生姓甚名谁都没弄清楚,真真糊涂之极,实在该打!所以陆鲤的任务就是追查自己先生的下落,同时负责留意招揽河北河东两地的军中英才。
这陆家堡在康轴的方略下各种操持运作且不细说,单说康轴现在的行止。
发现自己已经出来了大半天的康轴,怕无尘等人担心,匆匆忙忙地把酒菜钱结了就要赶回南山村,一旁的陆成先是说什么都不肯收钱,又听到康轴要走更是苦苦相留——今日一番际会,康轴必定成为陆家堡的坐上宾,这点眼力介陆成还是有的。可架不住康轴去意甚坚,只推说确有要事,又再三言明他日定会再访,陆成也就没办法留客了。现在陆鲤不在,自家只个是开店做买卖的,人家酒菜也用过了、钱也付了,实在没有不让客人走的道理,只能望着康轴远去的背影兴叹。
康轴在回去的路上想起今天的离奇遭遇,不免心神激荡。本来只是因为对历史洪流的无力感而出来借酒消愁,不曾想却变成了为应对来日大难的出谋划策。可以肯定的是哪怕微不足道,但历史确确实实地被自己亲手改变了。如果陆鲤真能切实地执行自己的计划,一根坚固的钉子、一场真实历史上不曾存在的抵抗将会出现在女真灭宋的征途中!在有条有理地说出应对的谋划时,康轴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些都不是一拍脑门就能想到的东西,尽管废柴的思维惯性让他只想苟且一时,但他真的已经完全放弃了吗?那些谋划在自己内心深处不知酝酿了多久了,正是自己不甘的证明。也许自己还是希望能改变些什么?自己真能改变什么吗?能的。康轴内心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陆家堡,可如果有十个、百个,在五年时间里甚至变成千个、万个这样的反抗势力,难道还不能挡住女真靼子的灭国一击?丢其老穆,这些个靼子也只是人而已,就算是牲口老子耗也耗死你!
在真实历史上,北宋末年面对金兵南下的铁骑,河北河东两地涌现出了大批的义军自发地投入到保家卫国、抗击靼虏的斗争中。六年后的北宋靖康二年、南宋建炎元年(1127)六月,宗泽出任东京留守、知开封府,负责守卫旧都汴梁。宗泽到任后除了大力加强开封的守备,沿黄河南岸修筑防御工事,增造作战器械外,另一个重要举措就是积极募集新军、加以训练,同时和河北的忠义民兵,特别是王彦的”八字军”、五马山寨义军等建立密切联系,使以前散布在各地的一些农民起义军,如河北的杨进、李贵,河东的王善等都自动投奔到他的旗帜之下、听他节制。开封的形势迅速好转,守备能力大大加强,多次打败了金军的进攻。
可以说没有这些义军的存在,南宋能否延续下去都成问题。而在宗泽的联络主持之下,这些义军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南宋甚至一度出现了还都汴梁,收复失地的希望。宗泽坚决要求朝廷派大军北伐、并请求高宗速还汴京。然而李纲罢相之后,宗泽在朝廷中的援奥尽失,他的出兵计划一直得不到赵构的批准,他二十多次奏请高宗还京,均为黄潜善、汪伯彦等主和派所阻、不被采纳。宗泽忧愤成疾,疽发于背,建炎二年(1128)七月病逝,终年七十岁。而这些义军要么被朝廷解散、首领被诱杀;要么失去统一指挥、各自为战、被金军逐一剿灭;要么对南宋失望沉沦、忘却初衷、成为日后蒙古灭金灭南宋的急先锋,林林总总思之令人扼腕!
康轴对赵佶、赵桓、赵构这逗逼脑残三连发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你们爷仨要作死大可宅在家里上吊割腕烧炭,何必连累整个汉人文明!自己对朝堂上的愚行无能为力、南边眼下也还安全、现在能做的和要做的就是让这北地的民众早作准备,到来日大难时能有自保反抗之力,让这些义军比历史上崛起的更早、规模更大、实力更强、对女真靼子的打击更沉重!至于这里边会不会有哪支义军脱颖而出,整合群雄,乃至动摇了这赵宋江山、打进了金銮殿、踢翻了龙椅、睡了太后太妃、皇后皇妃、太子妃……娘的,我管你们爷仨去死!须知这汉人江山可不是一直姓赵的!
打定了主意,康轴对自己在这个时代的规划也有了方向。自己现在一文不名,也就是今天碰上了陆鲤这个心思单纯、满怀热血的奇葩。如果是换上其他人,自己不仅没有机会推销自己的谋略,说不定还被人当强盗抓将起来,解送官府,呜呼哀哉。
自己要煽动河北河东两路的豪杰,凭什么?就是钱!有钱就有地位、有钱就有资源、有钱就有粮食、有钱就能招兵买马、有钱就能购置装备!老子武不能上阵杀敌,文不能定策庙堂,赚钱总可以吧!去他娘的民族大融合,北宋第一恐怖活动赞助商,老子当定了!
所以现在自己就是要赚钱,怎么赚,康轴稍加思索便有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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