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嬷嬷与周管事达成协议之后,又趁热打铁,连哄带吓地将跟来的几个婆子收拾了一顿,令她们不敢再对宝珠之事指手画脚。
宝珠不得不承认,让洪嬷嬷跟来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否则凭她和春华、秋实几个,要想收服这些积年老仆,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春华秋实虽然不错,但正如洪嬷嬷所说,毕竟太年轻,很多时候考虑事情不够周密,而且也抹不开脸面。
当然那洪嬷嬷能够如此迅速地收服这些人,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宝珠的身份,正如她所说的,宝珠虽然不得韩元和陈氏的欢心,但始终是韩家的嫡出姑娘,若她真的在庄子上出了事情,她们这些服侍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当然几个嬷嬷偃旗息鼓,并不是真是对宝珠服气,要视她为主,而是各退一步,宝珠安分守己,她们则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自相安无事。若是宝珠违背了陈氏的安排,比如擅自回府,她们不仅不会答应,相反还会百般阻挠。
不过这也足够了,宝珠从没想过要逃走之类的。
庄子上的生活并没有当初想的那样难熬,吃食虽然不够精致,但也更加的自在。
宝珠每日清晨闻着鸡鸣声起床,梳洗后,带着丫鬟沿着院落走上一圈。院子里虽然没有精心培育的名花异草,但清新自然的野花野草,更有一番趣味。傍晚日落后,一边欣赏日落晚霞的绚丽,一边看村里牧童赶牛归来,鸡鸭回笼的乡村风情。
让宝珠渐渐地忘了韩家的种种压抑,也常常忘了杨家悬在头顶上的刀。
日子如同墙角的沙漏,一点一点地往下走,转眼便是中秋节了,韩家只是送来了两盒月饼,并没有提要接宝珠回去过节,宝珠也没有主动提起,两方都很有默契,仿佛没有这回事似的,只是过节时少了洪嬷嬷。
“姑娘,您看,这疤痕并不明显,用头发遮掩一下,若不特意瞧,更难发现了。”
宝珠看着铜镜里青丝如云,肌肤如雪,眉眼绝丽的少女,不仅没有如秋实般开心,反而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
秋实的心也随着这声叹息提了起来,她明白了宝珠的担忧,强笑道:“姑娘,您也别太担心,娘亲已经回去着手办理此事了,许家大娘无论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还是看在重金报酬上,都会全力说服杨夫人的,杨家少爷再怎么蛮横无理,对杨夫人的话也不敢不听吧,到时候没有了杨家,太太也拿姑娘没办法。”
自从错过了长公主的赏荷宴后,宝珠便将希望放在了杨夫人的身上,希望通过说服杨夫人令杨少爷主动放弃亲事。
经过洪家的多方打探,发现杨夫人对身边的许嬷嬷颇为信任,对许嬷嬷的话也能听得进去几分,而更妙的是许嬷嬷的大儿媳妇是林家以前的一个丫鬟兰儿,兰儿不仅与洪嬷嬷相识,而且还有几分交情。
林家败落后,家里的下人除了几个积年老人外,其他的人都遣散了,兰儿投奔了远房的亲戚许嬷嬷,后来成了许嬷嬷的儿媳。
洪嬷嬷这次回家,除了与家人共度中秋外,更重要的是去见见兰儿,通过她说服许嬷嬷,继而说服杨夫人。
宝珠放下手中的铜镜,摸了摸额头上已经褪去了疤痕的伤口,苦笑道:“没有了杨家,也会有李家、王家……我一日不嫁人,就一日受太太的摆布。”
秋实顿时语塞,她平日里也算是能说会道的了,这会也话可说,因为她明白事情的一切根源在于太太,只要太太不放弃,多的是法子让姑娘万劫不复。
中秋是一个团圆的佳节,大家的非常重视,但对宝珠而已却是可有可无,只是不想坏了众人的兴致,也只好随众人取乐。
中秋之夜,天公作美,天气很好,没有乌云遮挡,天尚未全黑,一捧圆月已经自东边徐徐升起,莹莹月辉照在地面,给大地平添了一分清丽而朦胧的美感。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在这个佳节里,宝珠不由地想起了前世的亲人好友。“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此生虽然不会再相见,但我仍然祝福你们。”宝珠喃喃地说道,举起酒杯,遥遥地敬了敬月亮,把酒倒在了身前的地上。
春华以为宝珠想起了府里的家人,心里难受,忙安慰道:“姑娘尝尝这月饼,这是府里送来的,是姑娘爱吃的。老爷虽然没有接姑娘回去,想来也是为了姑娘的身子着想,并不是忘了姑娘。”
宝珠笑了笑,并没有纠正春华的误会。
她的亲人缘分一向很浅,前世三岁时父母离异,不久各自组建了新家庭,有了各自的孩子。她便成了爹不要娘不爱的累赘,这里住一年,那里住半载,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等她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事业,自己的房子,却又穿越了。而今生更是如此,生母早逝,生父冷漠无情,继母视为她眼中钉肉中刺。
中秋过后,天气渐渐转凉,地上的落叶一日日地增多,宝珠因为前段时间失血过多,身子虚弱的缘故,不小心着了凉了,咳嗽了几日,到了九月初才好了起来。
宝珠的突然病倒把春华、秋实两人吓外了,精心伺候不说,各种的补品像不要钱般端到了宝珠的跟前。秋实更是日日跟着厨娘学习各种菜肴汤品,因为大夫说宝珠的身子需要精心调养,最好是通过食材来补。
“过两日便是九月九重阳节了,你去问问附近可有登高的地方,我们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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