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有名的茶馆。
不过,它之所以有名,并非是因为那茶多香多醇,也不是规模多大多兴盛,更不是地处商港而来往商客颇多。只不过是因为这儿是“桃花刀”席炊和“破崖枪”孟崖两位结义兄弟所开,江湖人多来此聚会,被人戏称为“江湖茶馆”。
这是秋初九月初四日,一个高大的青年着一件青色云锦缎袍,提一个油纸包,笑眯眯地走进茶馆,寻一个窗边座位坐下,他的相貌与众不同,引来众人瞩目——其实也说不上,只是那北方一些异族人特有的棕发棕眸,再配上那温和的笑意,让那本就几分俊朗的外表柔和的不似武林人。
“小兄弟,”一个眉目凌厉的大汉握一把长刀,还算和气道,“这里是武林好汉议事之处,你一个秀才何必
到这儿来?”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年轻人倒是未生怒气,拱手行了礼。
“刘长水。”那人睨着周围,略傲气地笑着,“不知你可否听说过。”
不料面前这人却是恍然的模样。“真是久仰断河刀大名——那日一己之力逼退十余响马贼,今日得见,果然不负勇武之名。”
未顾及刘长水讶然面色,他望着二楼银缕屏风,朗声道:“席兄孟兄,在下殷乞,身负要事而来,可否上楼一叙?”“白鹰殷乞?殷大少爷?”刘长水失声惊呼,“瞧这模样,真瞧不出。刚才多有冒犯,得罪了。”殷乞只是回头一笑,平静道上一句“无事。”便急急一跃上了二楼,转到了屏风之后。
等人走了,楼下才有了议论声。“殷乞,这说的是殷家庄的大少爷啊?”一个来自秦城附近的人道。他对殷乞的评价颇高,“那个家伙倒确实没有世家少爷的傲气,却是与我等闲散草民交往甚密,不说大话,在这北武林盟,没谁不知道这殷家少爷的大名!”“那么,与白鹰齐名的黑鹰,殷家二少爷殷川呢?白鹰殷乞,怎么不和他的兄弟一道?”“殷川那小子,年轻,却悍勇粗莽,虽身手矫健武功身法皆属上乘,却看不懂人情世故,得罪了魔教的疯子。你知道,现在殷乞还没救回他这个弟弟。要我说,殷乞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宠他弟弟。”苍老声音停下来,周围人皆叹息。刘长水低声道:“魔教又要作乱,上一次有无锋剑楚之慈,这次又该如何是好?”那个老人沉静睿智的眼睛直视着他,口气轻缓:“能有一个楚之慈,就会有第二个,只不过不知是谁了。”话音刚落,不远处戏台上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伴着少年清亮的歌声,轻易地把人们的心神引开,再度热烈的讨论起其他些谈资笑料,显然是对魔教之事毫不上心。只余刘长水立于原地怔愣片刻,低声自语:“假如无人愿做楚之慈,那我……我又如何做不得他?”语音未消,便转过身去,几步走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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