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银钱事小,却让他在同窗面前面子十足。
李山一直以为能经营醉墨斋的女子,必定是位三十左右,豪爽泼辣的女子,没想到面前之人才十三四的年纪,又是生得如此漂亮。
就像春日初初绽开的野山樱,纤弱缱绻,仿佛风一吹就要从枝头飘落。
李山不由自主地放缓声音,拱手行个礼,“杨姑娘,不知所教学生现在何处,能否请来一见?”
杨萱忙让春桃将杨桂和薛大勇唤出来,介绍道:“大的那个叫薛大勇,将近七岁,小的这个是杨桂,刚满五岁,他们两个都才开始描红,读过几遍《三字经》。”
李山低头看着面前恭敬行礼的两人。
薛大勇鼻直口方举止稳重,杨桂眉目清秀,一双乌漆漆的眼眸甚为机灵,只是神情中略有些胆怯。
当即心中有了数,温声道:“你们两个先把自己的名字写来看看。”
侯着两人写完,仔细瞧了瞧,夸赞道:“都很不错,”让他们离开,又对杨萱道:“薛大勇字体间构虽不工整,但行笔有力,做事有主见,学东西扎实,杨桂聪明,在书画上应有天分,只是性子弱了些,恐怕吃不得苦受不住打击。好在,不用科考,可以避开大波折。”
杨萱无奈地叹口气,问道:“先生认为几时上课比较好?”
李山略思量,答道:“我这几天在寻住处,等安顿下来……从四月初一吧,每上四天课,休沐一天。上午读书,下午习字,等字练得好了,可以学画。只是中午这顿饭……”
杨萱忙道:“先生若不嫌弃饭食清淡,还请在家中用餐。”
李山笑笑,“现在那里都清淡,一样的。”
接着两人商定束脩,除去每日饭食之外,每月是一两银子,逢年过节另有节礼,外加一年四身衣裳。
衣裳是杨萱主动提出来的,原本按俗礼是给点心布匹,可李山独自在京,给他布匹还得两位请人做,倒不如让春桃或者文竹顺手做出来,免得麻烦。
解决了杨桂读书的事情,杨萱开始捉摸沁香园。
国丧之间禁宴饮作乐,直接影响到点心的销路,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有司胡同那边行不通,只能走普通百姓的路子。
杨萱索性把做杂粮面饼的方法交给文竹,让她做面饼卖,又想起前世福顺斋卖的双色凉糕,凉糕能做成双色,馒头自然也能。
便将红薯煮熟掺在面里,做成金黄色馒头,而红薯磨成面再蒸馒头就会是暗棕色。
白面掺杂着豆面蒸,则是稍浅的淡黄色。
除去馒头,还可以做花卷,蒸发糕,以及卡花饽饽。
这些都是寻常百姓家中吃食,一日三餐离不开,并不受国丧影响,反而因为比点心便宜更受欢迎。
一个月过去,沁香园的生意渐渐稳定起来,虽然不如先前赚得多,但总算能抵消每月花费的本钱。
杨萱非常满足,毕竟醉墨斋一直在赚,两间铺子有一个能赚就成。
让她忧心的是萧砺。
自打三月中,萧砺寄过一封信来之后,再没有只言片语。
往常,萧砺总是隔上七八天就写信回来,最迟也迟不过半个月,现在都一个半月了,连“诸事均好”这几个字都没有。
杨萱心急如焚,犹豫半天终于决定向程峪打听。
程峪顶着一双熊猫眼从六部走出来,听杨萱说罢,沉吟道:“我不曾听过什么消息,应该平安无事。”
杨萱急道:“不知范公公可曾知晓?”
程峪苦笑两声,“我足有一个月没见到义父了,他在宫里忙得不可开交,我这边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我们正统计各地有多少空缺,只待殿试成绩出来,将职缺报上去,以便圣上委任。”
往年官员任职,内阁的几位阁老就可以做主,今年却不成,圣上前几天传来口谕,一应官职任免,他要亲自过目。
故而不管是吏部,还是各府吏科官员都打足精神,以求尽善尽美。
程峪已经连续半个月不曾回家,每天都是工作至深夜,困了就在衙门打个盹,稍微解解乏,醒了再干。
看到杨萱脸上的焦虑,程峪安慰道:“……杨姑娘且放心,如果真的有事,义父决不会瞒着我们,没有消息就是没事儿。对了,此次官员任免牵连范围应该不小,兴许京都会空出一批房屋,记得之前姑娘提过想买宅子,不妨多留意着。”
杨萱点点头,谢过他,回到椿树胡同后,立刻告诉松枝,让他得闲时去房产经纪那里跑一跑。
殿试按期举行,转天便张榜公布了名次,再过两天,状元郎带着一、二甲的进士游街庆贺。
及至月底,除去一甲三人及馆选出来的八名庶吉士外,其余进士尽都授官,另外有京官调往地方,又有地方官往京里调,几处要害衙门都进行了大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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