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得早，也比往年冷。入冬以来，金州市还没有下过一场雪，空气干燥，冷风萧杀，矗立在市中心的渭洋国际大厦，在晨光斜射下，深蓝色的玻璃熠熠生辉，寒气逼人。
消失了整整45天的渭洋集团总经理黄曙来，在一个寒冷的早晨终于出现在他那把宽大的皮椅上。总经理很忙，多日不见，本来稀疏的头发好像更少了，睡眠不足引起的黑眼圈，在昏黄的晨光下，更像是戴了一副茶色大眼镜。他神色肃穆，但语气和缓，向坐在他斜对面的副总经理陶凯讲一个多月来的劳苦功高。
身段矮胖、皮肤白净的陶凯不时地点头称是，眼角的余光却在研判着这个山猫新穿的那件合体的西装是什么品牌。
驰骋江湖多年的黄曙来一眼看穿了这位年轻副总的觊觎之色，笑着说：“这是上次去西京时三运集团的李鸿生送的，听他说是在新加坡专门定做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身高三围的。”
“李董事长和你是老乡、又是好朋友，自然了解你的体型。”
“喜欢吗？喜欢叫沈梅助理去订一套。你年轻、皮肤又白，穿上比我精神啊！”
“黄总见笑了，我五短身材，怎么配穿这样好的衣服。”
“陶总啊，”黄曙来忽然提高了嗓门，“你怎么看新上项目，不谈好的，就说说风险吧！给我提了这么多方案，哪个方案最好，有没有风险？风险大不大？”
“任何方案都是有风险的，”陶凯胸有成竹，“关键是风险的可控性，可控性越大风险越小，可控性越小风险越大。我认为常晋仕的启动方案具有很大的可操作性，也是所有待选方案中可控性最大的方案。我赞成并支持立即启动这个方案。”
“但是，有专家认为这个方案有些保守，虽然实施起来稳妥，但是从长远来看，预期收益不大，而且项目的周期太长，对不可抗因素考虑的太乐观了。”
“那黄总的意见呢？”陶凯有些不悦。
“在发改委批复的期限内，大概只有半个月吧？立即成立项目启动工作调研领导小组，由你担任组长，开发部、总工办、销售部，还有人力资源部四个部门的负责人为成员，去越关、乌海、黄江等地走一走，看看他们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取取经，问问路。切记一定要严格遵守保密制度，在任何考察单位都不要表态，什么意见也不要说，你只负责把考察情况告诉我，决策权在董事会。”
“行，那还是让常晋仕担任副组长吧，这个项目他从开始到现在都参与，情况更清楚些？”陶凯的倾向性很明显。
“这个嘛，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么大的事，还是要让大家都有话语权，小常在这个项目上付出的努力很大，大家有目共睹，可是我们要多听其他不同意见嘛！还是让陈否极担任副组长吧，他人稳，虽然对技术不在行，但是长于包容，善于统筹，发挥一下他的优势吧。他就是犟一点，犟一点好啊，犟说明他有不同意见，有不同意见不是什么坏事，可以辩论分析嘛，毛爷不是说过事情越辩论越清楚嘛！不管怎么说，你是副总，是组长，他还是要听你的，下来我给他紧紧锣丝，不会碍事。”
“好吧，那我下面准备去。”
“你把陈否极给我叫来，我现在就紧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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