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每两个人相遇都会微微一笑,这是最简单的问候。
挽风穿过走廊,来到二楼尽头,停在阅览室前,抬手叩门。
几秒钟后,门从里面打开,是院长:“啊,你来了,进去吧,凌言来看你了。”
院长交代完便走出了阅览室。
挽风进去,顺手带上门。
“凌言阿姨。”
“坐吧,挽风。我这次来,是有事要告诉你。”
“嗯。”挽风坐下,不多说话。
凌言直接切入主题,毫不迟疑:“还记得你出生时的事吗?我跟你讲过……”
“记得。”挽风的头低了低。
那是一个恐怖的早晨——刚刚出世的女婴在下一秒睁开双眼,看到这双金眸的医生、护士以及挽风的亲人,甚至来不及惊叫就悄无声息地死去。这时,一位医生开门冲进来,黑色的眼罩遮住眼睛,她走到那些死去的人身边,检查他们的呼吸、心跳,失望、懊悔地叹息,然后找出棉毯包裹住女孩,摘下眼罩闭目盖住了孩子的眼睛。
这个医生就是凌言。
挽风在凌言的照料下成长,在初懂事的年纪披着斗篷来到了孤儿院。
她得独立。
挽风现在在孤儿院自学,因为眼睛的原因。不过她聪慧过人,学习于她而言从来不是问题。学习之余,挽风一直在钻研塔罗牌,每个周一和周日,她都会来到暮晨街边占卜,渐渐地她在附近一带也小有名气,她自称“风”,人们便唤她“风大师”。挽风一直对这个奇葩的称号很无语,但是随他们去吧,反正对赚钱又没有影响。
“你明白我为什么会戴着眼罩出现而且知道不可以看你的眼睛吗?”凌言问她。
“你在门缝里看到了一切。你说过的。”挽风明白凌言知道很多关于自己的眼睛的事,但她不肯说。小时候的挽风是个听话又胆怯的孩子,凌言不说,她就不敢问。终于有一次她鼓起勇气去问凌言:“您怎么知道我的眼睛……”“嘘……”凌言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对她说,“现在还不到时候,以后我会告诉你。还有,不可以称呼我您。”从那之后,挽风便再没有问过与自己眼睛有关的问题。
“不,那是假的。我在五年前来到这家医院工作,就是为了等您的到来,我试图救下您的亲人,可是因为一场手术来迟了一步……我对不起您。”凌言改变了称呼。
“不,不能向我道歉,是我应该感谢你,是你给了我现在。”挽风顿了顿,接着说,“还有,不能称呼我为您哦。”
“这是正确的称呼。”凌言突然起身,单膝跪在挽风前面,低着头,“之前的种种冒犯,还请您责罚,死神陛下。”
“你指这个?”挽风摸向上衣口袋,在小木匣里排列有序的塔罗牌中抽出“死神”,举在凌言面前。
凌言抬起头又迅速地低下,“我指您。”
“我不明白。”挽风收起牌,摇摇头。
“您是半神。”
“那你是?”
“我是您的护法。”
“你是人类?”
“我来自神境,您的家就在那里。我与人类不同。”
“但我出生在地球上啊。”
“每个半神的起点在不同的空间,神域算是终点,那时您将真正成为神灵。在起点与终点之间您需要经历考验。凌言与其他三位护法会一直伴随在您身边,但她们只能在另一个空间等待。另外还会有一位神帮助您完成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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