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进了他的身子。血液从伤口中飞溅而出,溅到执刀之人的手上。他抬头,那个人的眼神像是揉碎了的一滩浓墨,没有光亮,那么决然冷漠。
琅桓这才觉得心口一疼,无力地问道:“为什么?”
没有解释,傅城圭将他滑落的身子捞入怀里,放在地上。琅桓的血液喷溅而出,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只记得后来他和骆九安打在了一起。那个人穿着一袭黑色斗篷,行云流水,一如既往的好看。
想起那年初遇。
他是令家人脑仁发疼的公子哥,生性活泛,最喜欢享福作乐,斗鸟贪欢。后来,在皇家的春猎围场上遇见了他,跨坐在高头大马上,穿一袭红色飞鱼服,策马扬鞭,射箭拉弓,穿梭在茂密的丛林里,钦佩不已。
他借着家里的权势得知他原来是锦衣卫的指挥同知,于是打定决心抛弃前尘,历经千辛万苦成为了锦衣卫。
再后来,他们熟识……
只是他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他存了隐秘的心思,依旧自顾自的在他面前不喑世事。本以为能拨云见日,他能亲口向他说那些话,可惜如今似乎没有机会了。喜欢了一个本不该喜欢的人,承担了不该承担的苦,如今一刀插入他的身体,仿佛割断了所有的坚持。
无力的闭上了眼。
他从未预想到,他会亲手将刀插入他本不堪一击的心。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究竟为什么?
那晚。
地牢的动静惊动了萧乾,等他赶去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只见地牢门口的廊柱上用匕首插着一封信。
“傅城圭,叛徒叛徒!”萧乾将信踩在脚下,气的眼前一黑:“没有内应,我就不相信他一个人能从北镇抚司劫走颜孝若,你们都是草包吗?骆九安和琅桓在哪?快让他们来见我!”
萧乾怀疑的目标已然对准了骆九安和琅桓。如今颜孝若被劫,太后质问起来,他定会将罪名推到两人身上,以求自保。
“……回禀指挥使,骆九安和琅桓被傅城圭所伤,早已昏迷不醒。”
“什么?”
“伤势很严重。”
“颜孝若呢?”
“属下不知。”
“草包!都是草包!派人去给我找,劫走他的人定是曹路。派人封锁各城门在京城里找,掘地三尺你都必须把他给我挖出来!”萧乾怒不可遏,咬牙切齿,“还有傅城圭那个叛徒,必须把他给我带回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
北镇抚司办事力度倒挺快,天蒙蒙亮前,京城大街小巷已经布满了锦衣卫的人在挨家挨户的巡查了。此事,虹桥之上,有几道人影悄然而渡,在夜色遮掩下,敲响了街市上的一扇门。
“你们终于来了。快,进来。”
曹路扫视一眼路上,没有人跟着,这才关上了门。门外面的横梁上挂着两个晕红色的纱网灯笼,映着三个字金光熠熠——鎏金阁。
第二日。
商昭刚准备上朝,钟隐步履匆忙走了进来:“回禀太后,昨晚北镇抚司有人劫狱,干爹被救走了。”
“……他终究不想让我帮他。”商昭理了理衣襟,不知作何感想,“萧乾怕是彻夜难安吧。是谁动的手?”
“曹路。”
“他如今身在何处?”
“钟隐不知。”
“罢了。我让华荣暗中搜查的证据,嘱咐他加快速度。三天后的中秋夜宴,一切都不能出错。”
“钟隐明白。”
这时,连音进来道:“銮驾已备好了。”
刚抬脚,商昭顿觉眼前一黑,脚下虚浮,有些头昏。
“太后,您怎么了?”
“……没事,走吧。”
坐在朝堂上,商昭总觉的眼前影影绰绰,有些模糊。小皇帝如今长大,却愈发离不开娘亲,不停的哭闹。商昭不会照看小孩子,自己又有些不太舒服,去找了乳母来,还是不起作用。
看着小皇帝哭的嘶声裂肺,眼眶发红,商昭只好吩咐道:“连音,你去趟钟粹宫,请姐姐过来。”
“是。”
朝会暂时搁浅,商昭在珠帘后撑着头闭眼休息,不停地用指尖按着眉骨,仍是缓解不了不适。
钟隐看着商昭,眼中满是担忧。自从新帝继位,他便成了商昭的心腹,日日随侍在侧。前段时间,见她一面忧心深陷北镇抚司的干爹,一面又日日会见那个洋人薄敦尼,商谈购买火炮之事,夜里批阅成百的奏折,他左不过是干些零碎的活计都觉得力不从心。眼见着商昭日渐消瘦,他只能吩咐御膳房多做些补充营养的膳食。可商昭却吃斋念佛,平日半点荤腥不占。
他比商昭小不得几岁,却十分敬佩她。她是个优秀的女子,没有大家小姐的娇贵气,没有六宫妃嫔的张扬气。他为他干爹感到自豪和欣慰,能够有这样一个女子诚心诚意的喜欢着他,无论多难,不离不弃。
记得有一晚。
那是他干爹刚离开京都去临海的晚上。她一个人在宫殿里看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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