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用力吸了口她的唇,终于放过她,哑着声音说了句“你先睡”,然后起了身靠在床头坐好,继续做自己的事。
听着他时不时的闷哼和粗喘,闻人笑羞得缩成一团,全身的皮肤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煮熟的虾。
她掩耳盗铃地闭了会儿眼,睡不着。小心翼翼、悄悄抬眸看去,恰好对上严谦肆意在她脸上流连的目光。
两人不约而同静默了一瞬。
安静的夜里响起少女凄厉的尖叫声:“……啊啊啊啊你是变态啊!!!”
*
自从严谦丢了官职,真是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每天能够抱着闻人笑睡到日上三竿。
然而还有许多人不像他们这样悠闲。
京城中某个矮旧的院落,有一名年轻女子早早起了身,对着镜子梳妆打扮。
那是家中唯一的一面铜镜,质量粗劣,并不清晰,她蹙着眉凑近了些,看得十分仔细,生怕装扮的哪里出了纰漏。
“又在照镜子?”房间的木门被推开,传来一名中年妇人略带嘲讽的声音,“打扮给谁看啊?”
周月儿的手顿了顿,又重新开始仔细梳着自己的头发,并不理会。
杨氏显然十分不满:“别偷懒,快去给我做早膳!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还是尊贵的世子夫人?”
这样刻薄的话,谁也无法相信是一名母亲对自己的女儿说的,然而周月儿心中早已平静无波,只是淡淡回刺了句:“若不是你找的那什么贵人,我现在还是世子夫人。”
“你说什么呢!”杨氏顿时怒了,叉着腰、扯着嗓门道,“你要是能真的怀上孩子,又怎么会被人骗?还不是怪你自己没本事。”
一模一样的对话已经进行过无数次,周月儿说出上句就能猜到下句。她也懒得反驳什么,又看了眼镜子,确认一下妆容,径自出了门。
当初她被休弃出门无处可去,只好住进杨氏租的小院。好在她早就出过银子替杨氏租了这院子两年,母女二人才不至于流落街头。然而即使是这样,杨氏也嫌弃这个没出息的女儿蹭吃蹭喝,浑然忘了自己从她手中抠出过多少银子。
周月儿闷头走着,难免又一次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每一个细节都在她脑中回忆了无数遍,早已清晰得像是经历过无数遍。若是当初踏踏实实与表哥过日子,更加尽心孝顺公婆,体贴耐心等他看到她的好,现在的日子又会如何呢?
思绪飘回到悲剧的那一天。她本以为是美好生活的开始,其实却是一切的结束。若是她早些将那孩子弄醒,检查检查他的眼睛,发现了不对就直接掐死,权当生了个死胎,或许这事也就彻底瞒过去了。
胡思乱想的这段时间里,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汝阳侯府附近。因为担心走近了被侯府的侍卫赶走,她只好远远地站着等。
没过多久,府门被打开,杨慎行骑着马走了出来。周月儿见状,急忙冲了出去,等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杨慎行走到近前,果然打马停下。眉头紧拧,微微上挑的眼角满是厌恶:“别挡路。”
周月儿苦笑了下,仰起头满面哀切:“表哥!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还是想与你解释清楚,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这就是你一次又一次挡路的理由?”
他本是最为在意仪态的人,什么情绪也很少外露,此时却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周月儿忍着心痛,正要开口辩解,又听他说了句:“我可生不出蓝眼睛的怪物。”
“表哥,”周月儿苍白着脸辩解,“那孩子也不是我生的。”
真是不可理喻。杨慎行眼神冰冷,伤人的话像刀子般一句接一句:“我不在乎。你究竟想如何?难道你以为,我会蠢到收回休书,重新娶你这……做堂堂侯府的世子夫人?”
刚被赶出府的那几天,周月儿发了疯似的这样盼望,如今也已经不敢奢求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一次次找上门来听他残忍又刻薄的话。
“让开。”
周月儿站在原地仰起脸看他,曾经日思夜想的英俊面容逆着光有些看不清。不知为何,这次她莫名不愿意让路。似乎让了路,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表哥,你若不信我说的,便从我身上踏过去吧。我确实骗了你,却不曾与别人……”
杨慎行这回是真没了耐心,再拖下去早朝都要迟了。一想到这样一个疯女人曾经是他的正妻,他就几欲作呕。从袖子里掏出几块碎银子,施舍似的扔到她面前,面带嘲讽道:“不就是要银子?够不够?”
周月儿嘴唇惨白,彻底僵在原地。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杨慎行微眯起眼,掩藏了几分故意刺伤她的快意,缓缓道,“娘准备让我娶一门继室。”
*
周月儿不知道仿佛一缕游魂的自己是如何回到那个破旧的小院的。
踏进院门,她忽然愣住。厨房里飘出几缕饭菜香,稍微唤醒了几分行尸走肉般的神智。
于是她下意识加快了脚步,带着满心的难以置信走进屋中。
杨氏竟真的在做菜。一边抡着一把勺子,一边朝她招呼,声音是难得一见的温和:“那儿有两个菜,你先吃着。”
周月儿怔怔地走到桌边坐下,夹起一根豆角。青色的豆角一端是并未炒熟的浅绿,另一端是焦黑。她又抬眸看了眼杨氏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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