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了,李小姐。”医生含笑对我说。
“不可能?”我喃喃摇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会不会是在作梦?我用力捏了自己的脸颊一下。好痛!而且痛得很真实。不是作梦。
“李小姐,你怎么啦?”见到我怪异的举止,医生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我机械似动作僵硬地转向医生,两眼无神地瞪着她,过了有一世纪那么久,才道“没事。”
“没事就好。”医生对我笑笑,提醒道“怀孕初期孕妇的情绪一般都容易激动,不过不要紧,你完全不必把自己当作一个特殊的人来看待,平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做些开心的事情,忘掉不舒服。身体不适时,就躺下休息,尽量保持你原来的生活节奏就可以了。”
医生喋喋不休的叮嘱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我一脸呆滞地坐在凳子上,情绪仍激动得无法平复,更加无法让自己专心一致,镇定下来。
说完一连串的注意事项后,她略停两秒,注视着无动于衷的我,说“好了,你可以走了,六周后再来做检查。”
我沉吟了片刻,回以平板的表情,声音没有任何温度“谢谢。”我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下了楼,开始有了‘接受现实’的想法。
从诊疗室到医院门口,不到三分钟的距离,走起来却有一公里那么远。我觉得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挫折狼狈过,这一切,多像肥皂剧啊!那么通俗,又那么像戏剧,可偏偏却是真实的。我理不清此刻是何种心态,只觉得全身都在发热,心脏砰砰地跳,有股莫名的激动教我坐立都不是,不知如何将自己安放。
但奇怪的是,虽然我在心理上产生了抗拒和不安,但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有一丝期待吧。至于期待什么,只有天才晓得!轻抚着尚未隆起的小腹,我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总之,这个孩子的到来居然成了一个关键,让我的生命不得不来个大逆转,好似命中早已注定一般。而我,甚至连谁是他的父亲都不知道!
我陷入了一片迷茫,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等我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正拿着手机,拨通了某个人的号码。
“小曼?”段逸风的声音清亮高亢,显得很急迫“是你吗?你在哪里?”
我的心蓦然一惊,手抖了一下,差点抓不稳手机。我抿紧唇,沉默不语,惊讶着自己竟然下意识地拨通了他的电话!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的沉默使他的语气变得更加焦急,说话的音调也提高了半分“你说话呀,不要让我担心。”
他话中的感情显得那么真挚,我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热,那一刻再坚持不住了,声音苦涩沙哑地说“我怀孕了,但不确定孩子究竟是谁的——”
“孩子肯定是我的!”段逸风打断我“你现在在哪里?”
我又沉默一会,然后低叹一声,轻得自己几乎都听不出来“你不用负责的。”
“该死的,你究竟在哪里?”他大声质问着,震耳欲聋的咆哮险些把话筒震坏。
我拧起眉头,霎时一阵头昏脑胀,脑袋一片混乱,想也没想就挂断了电话,顺势坐到了走廊的长凳上。我垂下头看着地上,胸口被什么勒紧似,有什么东西涌到喉咙,想吐又吐不出来。
这个季节最容易让人浮躁,不知怎地,我心头的那股热潮继续在蠢动着。我根本抗拒不了,只能任由全身那漫窜的热,在身体各处发烫,燃烧了起来。
在这股热潮的左右下,我反射性地拿起电话,陆续拨通了南源赫和裴子骞的电话,将我怀孕的‘好’消息告知他们后,就倏然挂断电话,然后关机。
电话一打完我就开始后悔了,而且非常懊恼,不禁咒骂出声“看我做了什么蠢事啊!”
番外南源赫
年少的经历一直是我此生的恶梦。每每回忆起,当年那种恐惧、悔恨、憎厌、以及害怕受伤害的复杂混淆感,总是会让我失去控制,无法保持冷静理智。
恨,像癌细胞似地在我心底扎了根,并且不断衍生着,如洪水般漫淹上来,将我吞噬。
一直以来,我都倚靠着这份强烈的恨意活下去,用霸道来武装自己,好像多不甘愿多下得已似。明知道自己不该受过去的制约,被情绪拨弄。更不该如此莫名的被牵引。但我就是无法走出那片伤痛的森林,无法解开了这个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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