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峥听完陆风说话竖起大拇指,笑着回道:“陆大哥说的不错,就是这么个理。圣贤们教我们爱人,爱得可不是虚无缥缈,在幻想中的人。而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上,有血有肉的人。有血有肉,便自然是有七情六欲的人,**如果不加节制必然会给所有人带来危害,但是如何节制,却也是有大学问。像佛家主张完全的禁绝**,我看是不可取的,因为自古以来圣贤从没有教人这么做过。”
陆风听到茅峥说道关键点上,也是有些迫不及待,连忙张口说道:“茅兄弟你快说下去,这圣贤是教我们怎么节制**的?”
“如何节制**,就在礼乐二字之上。人有七情,就如同乐有七音,如果任由七音杂乱无章地响着,谁会爱听呢?但把七音按照一定旋律演奏出来,再加上各种各样的变奏,就能演奏出世间最美妙的乐曲。人的**也是如此,喜怒哀乐爱恶欲,在合适的场合将其抒发出来,不仅不会让人厌恶,反而会让人心生出喜悦之感。
“见到我们不幸惨死的同胞,难道大家不会生出恻隐之心吗?但面对着那些十恶不赦,终究落入法网而被诛杀的人,谁不会拍手称快?同样是有人死亡,却有同情和拍手称快的区别,不就是因为人心本善吗?人心本善,所以才有了对善良的喜爱,才有了对邪恶的憎恶。这就是七情的主旋律。
“同样的,这里所说的善,和所说的恶,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东西。可不是被人幻想出来的,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在我汉家人这里什么最真实?当然是家庭;什么最重要?当然是祖宗。自古以来,对家庭的忠诚,对祖宗的崇敬,便是一直都是我汉家人的根本呀。
“但你们也要知道,我们把家庭和祖宗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但我们的理想可不是一种家家各扫门前雪的情况,而是人人都看作是一家人,相互之间没有嫌隙,相互帮助的社会。这就是所谓的大同。在大同社会,人人都能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不仅能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还能够和所有人和睦相处。
“古往今来,多少仁人志士都在为着大同理想而努力,但是多少人面对着这个冷酷无情的世界含恨而终?天真的人,认为我只要去行善,只要我做得够好,其他人自然就能跟我一样,于是天真的人流干了泪水,而这个世界还是这个样子。而只有真正的智者,在洞察了这个世界纷繁复杂的利益关系之后,依旧选择义无反顾地去为大同理想而努力。《中庸》有三德曰:智仁勇。孔夫子是这样的一个人,而张载老先生也是这样的一个人。张载老先生的《西铭》,讲得就是如何实现天下大同的一条道路。
“什么是**,就是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得到了会生出喜悦,而失去了就会出现愤怒。我问你们一句,如果你们把左手上的一件东西,交到右手上,你们会生出愤怒吗?如果你的左手因为右手拿走了一件东西,你会让你的左手,拿起刀子把右手给砍伤吗?这就是宽容,而是是实实在在的宽容,因为生活的共同的土地之上,有着共同的祖宗,所以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是是非非。
“而面对着外来的侵害,一个整体总会团结一致的去抵抗这些侵害的。双脚坚实地踩在地上,眼睛牢牢地盯着敌人,左手拿起盾牌,右手抬起钢刀,就这份气势也是令人生畏的。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团结一致。
“所以,**所引起的喜怒,并不是什么很可怕的东西,而是要把这些喜怒放在它该被放到的地方。爱自己的同胞,恨伤害自己同胞的人,并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把自己的善心推广到自己能推广到的地方。这就是真正节制**的好方法。”茅峥说罢,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在场的所有人听完茅峥这番话,内心也是一种被震荡洗涤的感觉,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屋子里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茅兄弟,你说得很好,我也是受益匪浅。不过你刚才说了大同社会,人人都会相亲相爱。难道我们汉家人也能和那些胡子、羌子一起和平共处吗?”陆风问道。
“也许有一天可以,但现在肯定是不行的。也许有一天,我大宋收复了所有失地,然后大举推行王道风化,让仁义之道洗涤一切蛮夷风俗,到那个时候,也许大家就能丢掉一切嫌隙和猜忌,和平共处了。但现在肯定是不行的。”茅峥回道。
“那我大宋的王师,什么时候能打过来呀?”陆风又问道。
茅峥听此一问,心中又是一阵疼痛,但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他的心结也解了不少,想了想,便将自己随种谔从军到永乐城大败之间的经历,告诉了他们。
众人听此无不唏嘘叹息,所有人对茅峥的敬意又都多了一层。
时光匆匆而逝,炎热的夏日已经过去了。西北的秋天来的早,只是一阵北风,整个祁连山就都变了颜色。就在山林之中传出了一阵悠扬的笛声,久久都没有停歇。
又是一曲吹罢,一阵树叶被踩碎的声音传到了茅峥的耳朵里,他抬头睁眼一看,原来梁朵寻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你来了多长时间了?你找我有事吗?”茅峥微笑着说道。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你刚才吹得曲子真好听,是你家乡的民调吗?和我们这里通常的乐曲可是大不相同。”梁朵寻说道。
“是的,这是我小时候听到了一些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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