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灿若星河的气轮此时一片浑沌,像生锈一样时停时转,到了崩溃边缘,随时可能分崩离析。程宗扬本能地咬紧牙关,脑中一根细小血管突然爆开,渗出一片血迹,接着又是一根,这次却在眉骨下方,溢出的鲜血从眼角流下,犹如血泪。
忽然一股微凉狗气息侵入体内,将他失控的真气一丝一丝收入丹田。不知过了多久,翻腾的气海渐渐平静下来,那条银白色小鱼蜷缩在气轮中央,彷佛与气轮融为一体,脑中凝结的血块也被逐渐吸收。
“丫头,歇歇吧!”
“我不累。”
“都熬两天还不累?”
“好烦啊!”
“好,好,不烦,不烦,大爷给妳弄碗粥去。”
朱老头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丫头,妳天天照应也不是个事。小程子吸了焚老鬼的死气,眼下阳盛阴虚,妳要是……”
“不要。”
“丫头,妳怎这么倔呢?你们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就算他的魂魄寄在妳身上,他也不吃亏啊!”
小紫轻声道:“我要他好好的。”
朱老头摸了摸她的脑袋叹道:“傻丫头,妳若没毁了本命的玉盏铃花,也不至于遭这么大的罪。”
小紫淡淡道:“人家要远行,万一被人占便宜,好吃亏的。”
朱老头长叹一声,这丫头早就决定过完十五岁生日就离开南荒,去六朝寻找她那个混蛋生父;但他没想到小紫竟然那么果决,不仅亲手杀死自己的母亲,还毁掉正在盛开的玉盏铃花。
用精魂灌养玉盏铃花是南荒流传的秘术,盛开时的玉盏铃花被精魂的主人亲手毁掉,意味着孤独终身ii因为任何一个与她交合的男子,都会在狂喜中迷失魂魄。
这丫头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她小小年纪又有绝色,一个人孤身远行也只有这点保护自己的手段。谁知好死不死会遇见姓程的小子,这点手段成为两人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朱老头在旁边看着都窝心,只剩下长叹:造化弄人,莫过于此。
“丫头,妳那五灵石还差几颗?”
“已经有血如意、黄泉玉和青冥琥珀,还少玄水玉和龙样星辰。”
朱老头蹲在床1 边慢吞吞道:“玄水玉就罢了 ,龙样星辰少见得紧。大爷小时候倒是有过一颗,估计现在早就没影了。”
小紫笑道:“有四颗就能把搜魂改成寄魂,如果他真想要,人家把魂魄给他好了。”
“你们啊,就想着这点破事!”
朱老头恼怒起来,“大爷明天教他练童子功!让他瞎想!”
“才不要。”
小紫道:“人家喜欢他硬邦邦的样子,好威风呢。”
朱老头气得胡子都翘起来,负着手一撅一撅地走了。
小紫伏下身在程宗扬唇边呢喃道:“大笨瓜,你要好好的哦……”
程宗扬伸个懒腰,晃了晃发僵的脖子,嘟囔道:“我怎么睡着了?”
“你都睡了整整两天。”
“两天?”
程宗扬一下坐起来,劈头问:“云家派人来了吗?”
“派人来了。”
程宗扬大喜过望,“说什么?就是发火也好,要骂上门来,这事就有戏!”
“他们派人把两匹马送来了。”
程宗扬兴奋地一拍床边,“表达善意啊!回礼了吗?”
“不用了。”
小紫笑道:“那两匹马都被砍死了i好惨呢,被砍成好几十块。程头儿,你又赔了好几十金铢。”
程宗扬的笑容僵在脸上,半晌没有开口。
“大笨瓜,连求亲都被人赶出来。”
小紫拧了帕子帮他擦脸,然后端详片刻,“也不是很丑嘛,为什么云家看不上你?”
程宗扬往床上一倒,双手枕在脑后道:“有点小麻烦。”
“她愿意嫁,你愿意娶,你和云家又有交情,最多被骂一顿,哪会有什么麻烦?”
“朱老头那么喜欢听墙角,他没跟妳说?”
“他没听到。”
程宗扬想起云苍峰用的法阵,叹口气道:“云家倒是愿意,可是他们开出的条件我做不到。”
“你好笨啊。、”程宗扬无奈地说道:“可不是嘛。”
“程头儿,你要赶快娶老婆喽。”
“为什么?”
看到小紫指指他的丹田,程宗扬明白过来,“干!我就知道是真阳满溢!娶老婆又不是为那点事i死丫头,妳竟然看着我死都不肯救我?”
小紫笑道:“又不关人家的事,不然你找雁儿好了。”
“她在临安好不好?我再长能构得着吗?”
跟小紫胡扯几句,程宗扬心里松快多了,他爬起来道:“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午时。”
“赶紧给我弄点吃的。”
程宗扬摩拳擦掌,“吃饱了我再去登云i的门!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不信云家能把瑶丫头留一辈子不嫁人。”
程宗扬说到做到,吃了饱饱的一餐,打起精神带上敖润赶往云家的坞堡。富安没来得及跟他说话,这会儿一边捻着鼠须,一边望着他的背影道:“程少主这风风火火的,办什么大事?”
刘诏道:“好像是大生意……富管家,太尉吩咐过三天一回话,明天又到时候7^要不我带人去山里看看衙内?”
“看什么看?你捡好听的说。”
富安坐下来安安稳稳泡了杯浓茶,“我瞧着啊,太尉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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