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儿去信商议商议。”
贾政闻言笑道:“儿子也有此意。既得母亲允准,今夜儿子便铺纸磨墨,给琏儿去信。”
“你倒性急。”贾母打趣道。母子二人,相视而笑。
贾政呆呆看着,突然有点恍惚,“母亲,多久不曾这般看过自己了?”
*
西南入京官道上,一队人马绝尘而去。
当先一人,玄衣黑马,卷起一阵黑旋风呼啸而过。
身后一匹枣红马上,倪二扬鞭如雨,仍难望其项背,只得高呼道:“都司,您慢点,倪二的马不如您,追不上啊!”
玄衣人回头笑道:“倪二哥,如今不在军中,不必拘礼。那冷二郎趁我不在,想娶我妹子,哪能那般容易?三年前比武较技,琏二逊他一筹,如今,哼!”
原来马上人便是贾琏。那匹追风快马便是贾琏的宝贝坐骑黑旋风。贾琏自巧姐降生后,上书恳请西南军中历练,正和今上心意,获封从六品千总。三年风霜,沙场征战,如今贾琏已升为正四品都司,深得岳将军器重,军中威望不亚于柳湘莲。
当初南下前,柳湘莲恐贾琏孤掌难鸣,战场险恶,请托倪二随侍其左右。为此,迎春还忐忑万分,去见秋霜。
哪知秋霜比她还深明大义,当晚就给倪二收拾好行囊,嘱他男儿应以身家性命事主事君,当立不世功、千秋业,反惹得迎春羞惭无地。
“哈哈,我那冷二弟家传一手好剑法,听说,如今在西北更是闯出柳家枪的威名,实在快意!”倪二常年跟在贾琏身边,也跟着读书识字,说话总算脱去些许江湖草莽气。
“想做荣国公府东床快婿没点真功夫哪里行?”贾琏撮唇轻呼,黑旋风闻声而动,四蹄翻飞,箭矢般前冲。
倪二脸色骤变,一口气没喘匀,接着挥鞭。
“冷二郎已请下御旨,皇上亲赐府邸,钦天监选好日子,十五便是吉辰。亏他三年等得,三天等不得。倒叫我这大舅哥好一通赶!”贾琏左手执缰绳,右手抄起马鞍边酒葫芦,弹开壶嘴,仰脖痛饮。
倪二加鞭追上。贾琏手一抬,酒葫芦便飞到倪二手中。
“好酒!与诸君共饮!兄弟们,十五吉日,荣国府咱们不醉不归!”贾琏高声道。
“是!”其后,十余骑山呼而应。
“阿嚏!阿嚏!阿嚏!”连打三个喷嚏的柳湘莲无奈揉着鼻子,西北三年冰天雪地,大伤小伤无算,他也不曾伤风受寒,这才回京城安乐窝,怎地竟病了?
迎春隔着院墙,听见柳湘莲喷嚏声,忍不住埋怨道:“你瞧你,当箭伤是好相与的?泽莞都跟我说了,只离心脉不过三寸,若非、若非师父……”
“咳咳!”柳湘莲赶忙咳嗽掩饰。
迎春自知失言,接着道:“要不是老天保佑,你此刻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说好三年也罢,十年也可,哪怕、哪怕一辈子,我都等定你!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柳湘莲为了不违三年之约,兵行险招,单人独骑夜闯敌军大营,强取敌将首级,乱军中,身中数矢,几乎丧命。若非将军偏爱多智,深夜突袭,怕是死无全尸。迎春得知实情后,泪落如雨,赌气再不理他!慌得柳湘莲不顾新婚前,新郎新娘不得相见风俗,径“闯”荣国府,负荆请罪。
凤姐居中调停,加之迎春也是心疼他冲动受伤,更不忍见他风中独立,这才学旧样隔着梨香院墙私话。
“我知你心。”柳湘莲听见迎春真情流露,喜形于色,以手撑墙,柔声道。
迎春立时红了脸。她一时情急,吐露心声,却没想到冷二郎年岁长了,为人却越□□荡,飞快地啐他一口。
“你如今伤可痊愈?”迎春冷静良久才问道。
“已可打虎,”柳湘莲说着,口气一变,“只待娶妻。”
“你!你不正经!”迎春被吓一跳,猛地跺脚,一溜烟儿跑远。
“哎哎哎,迎儿,你别走呀!”厚脸皮“热二郎”连声呼唤,奈何佳人仙踪已杳。
柳泽莞负手走近柳湘莲,靠着墙摇头晃脑长叹道:“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我欺也!”
柳湘莲一个眼刀飞过去,尽显将军煞气,冷风扑面而来。柳泽莞激灵灵打个寒战,掉头就跑,“哥哥饶命!”
柳湘莲桃花眼微眯,三两步追上。
院墙那头,迎春小跑回凤姐房中,此刻屋里热闹已极。
唐氏双姝并陈家姐妹、宛平郡主小女、水盈,探春、惜春、沁春、湘云、李纨……小小一间抱厦,衣香鬓影燕瘦环肥巧笑倩兮乱花迷眼,胜过世外桃源天上仙境。
迎春刚一进屋,就被暖风香气熏醉了。
“哎呦,正主终于回来了,叫我们好等!”凤姐率先开口。
水盈从柳泽莞那里听得信,眨着眼笑道:“迎姐姐佳人有约,怕是顾不上咱们这些讨嫌的人。”说着眼神有意无意瞟向屋外。
迎春被人戳中心思,不由粉面又红,凤目斜睨水盈一眼,反击道:“你个小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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