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梁战死,广宗最终还是变得死寂。精锐的冀州黄巾军折损大半,余者士气低落。“神战士”在张梁的神性被剥落后,代之而来是信仰的崩溃造成的沮丧,只是广宗总说还是有黄巾军十多万,普通道众不计其数,两项合计,广宗城还是人头涌涌的。
只是,各方渠帅,正在争夺首领之位。张梁之死,再也无人能压住广宗的场面。他们不像南阳的荆扬黄巾军,这些人都是张角十多年来招收的亲传弟子,谁都不会服谁。
他们什么都争,粮食、物资、器械、争抢壮丁补充自己损失惨重的大方,只要能增强自己实力的他们都争抢。
陶升不知道在瞎忙什么,一直在挨家挨户将城中的孩童集中组织起来,不知道要啥活计。其他渠帅也懒得理会这人来挖角,不来争首领之位就好了。
于毒要请张宝回来主持大事,可其他渠帅兴趣乏乏。
张宝不能回广宗,他在下曲阳附近有大量的事情处理,屯田,安民,还要防范周围郡县汉军伺机反扑。他倒是飞传指定张牛角主事,并要求广宗必须死守,不得让汉军越过广宗和巨鹿一线。但张牛角在突围之时受伤,是被褚燕等下属抬回来的,现在无法治事。
十一月依然寒风刺骨,一连数日,张牛角见各方相争不下,便提议,谁得皇甫嵩首级为张梁报仇,就谁来当首领。
各方渠帅已经探知,官军其实也损失惨重,一直龟缩在曲周不敢动弹,而那最多骑兵的董卓已经走了,于是,为争那首领之位,十多万黄巾军再次壮着胆气,围攻皇甫嵩。
汉军在曲周挨冻受饿,自然不敢出城作战,只得死守城池。皇甫嵩把原本稍微斑白的头发几乎都愁成灰白。在城池被合围那一刻,依然没有等来洛阳的援军,只有郑氏送来一批仅够糊口的不知名粮食,和三千名新募的运粮民夫和豫州郡兵。
他们给皇甫嵩带信说,老郑已经渡hb上了。来自洛阳的帝诏,皇甫嵩他们已经收到了,这是皇甫嵩部汉军能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此时,老郑已经率部直取广宗而去。
周全斌领右武卫一千八百,左虎卫营何仪八百,杨来嘉亲丁镇一千五百,黄安右虎卫九百,均为重装步兵,老郑将座下重装步兵悉数调来决战。后冲镇黄昭九百,中冲镇萧拱宸一千、援剿左镇黄昌一千、游兵镇胡靖一千,均为轻步兵。
董袭领首的地方郡国兵人数也越来越多,除却已经归宁的徐州兵,依然有两万。老郑的军势不可谓不雄厚。
老郑沿着皇甫嵩的老路,走界桥,直到广宗城下喊降。
广宗依然有十多万人守城,发动黄巾道的老弱妇孺可能会有二十多万人能死守,坚决不投降。
老郑见事不可为,留下董袭立营“看守”广宗城,并严令不得擅自攻城,守护好郑军的后路就是大功一件。
因为老郑此时要调头去攻击围攻曲周的广宗黄巾军主力,与曲周城汉军里外合击黄巾军。这是一种军事冒险,因为曲周在广宗的西南方,如果董袭守不住广宗方向,或者皇甫嵩不敢出城作战,很可能就是黄巾军反过来首尾夹击老郑。
老郑相信皇甫嵩敢战,毕竟有过合作,皇甫嵩、曹老大等人军事能力很强,懂得抓住战机。
老郑一路进军,一路造谣广宗遭受汉军日夜攻城,岌岌可危。黄巾军果然中计,纷纷重渡漳水,意图回救老巢。
冬日的漳水处于枯水期,虽然水浅但依然能没过人头,而且寒冷刺骨,根本不可能泅渡,十多万人要渡河,谈何容易。
老郑举着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着黄巾军渡河的情况。只见十多万黄巾军已经有半数渡河,将漳水东岸的河滩乱成一团。
郑军阵形整齐,威风凛凛,对着浮桥的位置,枕戈待旦。
黄昭的后冲镇九百人持弓分成三排分布在左前方,胡靖的游兵镇也持弓同样分三排分布在右前方,最往后是萧拱宸的中冲镇和黄昌的援剿后镇手持鸟铳。
最后面的是各个重步兵方阵。各镇统领正在呼走吆喝,每一列均有小旗拉起墨线丈量队列的整齐。
杨来嘉吼道:“凡前排有后退者,后排立斩前排,否则两人论罪,战后斩杀!凡未得号令擅自越线追击者,有功不赏,战后斩杀!”何仪一边喊出老郑军中残酷的军律,一边打着马将仿倭刀背一个个刮击每一排盾战士的藤盾。
杨来嘉也受命率亲丁镇列阵,虽然是位列最后,仍然将他乐坏了。作为老郑的护卫,他直接上阵厮杀的机会其实很少。
周全斌、黄昌、何仪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不错,老郑的军律非常残酷,但凡胆怯不前的斩杀而不准辩解,这条如果尚符合古代军规的习惯,那么擅自越出战列线两步也要斩杀,且不能将功抵过,这就太不合理了。杀红了眼的军汉,跨步追击几乎可以说是本能。
可郑军军律就是这么残酷,严禁单兵脱离集体单独行动。这种残酷是把双刃剑,既保证明郑军对奴军的战力不减,也将违律的士卒拒之门外,当时很多犯律的士兵和将领为了免死而逃亡投靠对头的。
重装步兵不同于轻兵散击,必须集中使用。落单的重装步兵战斗力并不比轻步兵强太多,只要有损,那就是让人肉痛的重大损失。这群杀胚不但一身装备价格高昂,平时负重训练消耗也大,饭量惊人,所以说连人都是老郑的宝贝疙瘩。
老郑身边只有陈广所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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