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大啜了一口茶道:“复甫,能否告诉我,郑楼船要那么多的俘虏作甚?”
“我家藩主知道皇甫将军和孟德无粮养活这些俘虏,想为诸位分忧。”
“乱臣反贼,焉有不杀之理。”王允当众强斥。只是没人再理会这个五十多岁的老愤青。
毕竟没有谁会在老郑集团“深明大义”的情况下将战功往外推。谁也没想到,老郑根本不在乎所谓的战功,只是要将汉军各部的俘虏用粮秣赎走。
首功自然是以皇甫嵩为主,曹老大为次,其余阴修、颍川各家大族、阴修再行分配。
只是老郑表示大将军何进不能当小透明,还有董袭等各郡国战将也要列在功劳簿。
最主要的“矛盾”已然解决,剩下的就是细枝末节。
陈大侠不得不反驳,王允是豫州刺史,有监察之权,若他坚持阻止,皇甫嵩也不得不投鼠忌器,便道:“流放万里,不得返乡,这与死有别吗?”
“终是轻饶了这些叛贼,对待乱臣贼子当应用重典。”
“王豫州还是先等复甫兄把话说完吧。”曹老大又对陈大侠说,“复甫所言不尽不实。在洛阳之时,复甫就极为重视这些贱民的死活,可否告知一二?”
陈大侠吐了一口气,作出悲天悯人的神情,滔滔不绝地将自郑氏登陆以来的所见所闻娓娓道来,可谓针砭时弊,针针见血。
在座的众人谁不是既得利益者,自然没有谁会将错归到自己的头上。要么是天人感应降下灾祸指责刘宏,要么是十常侍为非作歹,反正跟士人豪强无关。可说实在的就算接济也得是自己的亲朋或乡梓,别人的事情那管得了这么多,就算是也有所谓救急不救贫的说法。
“所谓千里无鸡鸣,白骨露於野。这些贱民不念君恩,固然该死,可谁又不是被生生逼上绝路的?可况有张角之流妖言惑众,升斗小民,愚夫愚妇难以辨析,自然走上邪路。”
陈大侠悲天悯人忽悠得一些老夫子摇头晃脑,可不见得谁都买账。曹老大为堵住王允,抢先又问:“汉律无情,如此乱世不以重典矫枉过正,又当如何?”
“杀贼首就足够了。明人不做暗事真人不说假话,想来不全盘说出来,孟德与诸位也许心生芥蒂。”陈老大啜了一口茶,道,“藩主近日准备上奏一疏,名为《迁民实边论》。楼船将军府督靖讨山越事,想必诸位是知道的。经过我楼船将军府的实地调查,山越常叛,侵扰汉地,常常造成汉地损失极大,究其原因是扬州各郡人少地多,汉民少,山越人居多。如会稽、豫章,一郡之地比兖州一州之地更大,哪怕不够也差不多了,而汉民却寥寥无几。诸位是不知道,我等从安平郡到最近的大陆海岸,然后一直往北航向会稽,沿途费时大半月,想来有数千里,却是渺无人烟,只有聊聊有数的三座小城,且城中也并非汉民居多。”
“所以郑楼船想迁民充实会稽,然而那是蛮荒之地,小民自然故土难离不愿迁徙,那只好让罪囚和黄巾贼去了。复甫是这个意思吧?”
“孟德说对了。流放万里,以官吏牧之,使之自食其力,日久天长,则成乡亭,人口繁衍,又可建城筑寨,数年后又可以为朝廷和天子纳粮捐输。何其美哉?”
陈大侠又道:“只要有田地可以耕种,就算是这些愚夫愚妇又怎么会不感谢天子与朝廷的恩德,若有汉官在此汉越杂居之地推行文教,以圣人之言教化万文,那又将是大汉的一隅乐土。”
王允又质疑:“蛮荒之地,有那个士人愿意前往?何况南蛮之地,瘴痢肆虐,汉人前往十死九生?”
众人心中默默给王允差评,就算是话赶话,你也不该这样说,哪怕是交州刺史部,那也是汉土,什么时候到了谁都可轻视的程度!
四十多年前,交州刺史部日南郡象林县功曹区连叛汉,掠夺半个日南郡,立林邑国得立,已经令朝廷颜面大失。若非奉命征讨的汉军哗变,早就被交州刺史樊演发兵收复了。后来顺帝还想继续发兵收复失地,却被名臣李固以劳师远征鞭长莫及之类的理由劝止。(林邑国初代国主就是区连,这家伙生卒年不详,十六姑且当他此时仍未死,欠收拾。)
李固这样干,也很难说他错了。杨广三征高丽就是典型的鲜活鸡。盛世固然可以说“国土一寸不能让”的豪言壮语,国力有所不逮只能默默记在史书上,等后代崛起后再算账。可是,再边的边郡也是大汉的土地,王允好歹是一州刺史,怎么说这话出口都有**份。
“王豫州不是正想将黄巾降众赶尽杀绝么?怎么又开始关心起这些俘虏的死活呢?”陈大侠见王允一再胡搅蛮缠,也暗中来气。
王允顿时噎得语塞。
“诗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蛮愚如西秦,亦知对西戎寸土不让,汉人居然如此不惜土?我听闻交趾太守士燮威彦公亦乃学富五車之士,藩主与我亦神交久矣,只是路途遥远未能拜会。中土士人怎就不能南下牧民?”陈大侠继续道。
(此处陈大侠是从郑氏假装的离场说——避秦入海,并非十六认为秦人蛮夷,自古至今秦人是好样的,守住炎黄陵不灭,绿皮都想拆掉炎黄陵多少次,都奈何不得秦人)
“士燮乃交州土人!”好了,逮谁咬谁,士燮变成土著猴子了?人家是交州豪强不假,赵佗入粤都多少年了,五十万秦人没有返乡的。你饱读诗书之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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