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听到了当场笑得差点重心不稳从梨木圆绣墩上摔下来,幸好她及时拽住了太师壁上的油墨画,鸡毛掸子却弹了出来,正正插入条案上的斗彩如意耳尊上。
那始作俑者却在一旁不紧不慢地拍着手掌,一副真心颂赞的样子。
“敛秋,难道你讨厌寿全?”每到这个时候,小家伙就会微微歪着脑袋一副无辜兮兮的表情反问。
“怎么可能···”心底话着急着冲口而出之后,敛秋的脸成功被逗得通红通红。
小家伙诡谲一笑,挣脱她怀抱跳了下来,动作轻盈如燕,一贯蹿到了人群前头去。
今年的七月着实炎热得厉害,比二十一世纪臭氧受损的夏日还要热。小微醺心里默默想着,一旁的敛秋迫切地替她支开周围的空间,又是替她擦汗又是扇风的,忙得很。
等到沿路都被官府的人用木头架子支开一定空间后,后头就不断有人领着一排头低垂,双手锁着木枷的女人们来了。
她们的衣着大都不差,不是罗布就是绸,当然之中还有少数绸锦上用织金绣的,那些大概是夫人小姐们吧,就连下人穿的都是些普通老百姓穿不起的。只是,身上的衣物都无一例外是撕破挂血的。
“周婆子,这个丫头多少银子?粗活能做么?”街上除了喧嚣的凑热闹声,还有不时的上前询价的声音,大都是一些大户人家的管家或者仆从前来购置些劳力的。
不过也有一些穿得花枝招展,粉面油头,走路一步一婀娜的妇人,她们一般身边带着一两个同样穿得艳丽,替其撑伞的姑娘。一边袅娜着身子扇风,一边眯着眼在几个幼小的满脸伤痕的女娃儿边上踱步。
“人让你们打成那样还能产汁么?”一旁有人在大声询问着。
只听见“嘶”的一声响,那个二十岁上下,瘦瘦长长的女人前襟就被撕开了。她惊魂失措地抬起两条布满血痕的臂想要掩盖。
那姓周的满身肥瞟的牙婆子把往后瑟缩的女人一气儿往前一推,一手粗鲁地甩开她的双臂,一手就往前使劲一揉捏,那澄黄澄黄的液汁就涌泉一般喷溅了出来。
“不说了!自个儿看!我周婆子从不打逛语!骗你作甚!前后都奶了三四个了!还想减价,婆子我都打算留着给我那快出来的孙儿备着了,去去!”
那牙婆子嗓门大,人又粗鄙,说得唾液横飞,小微醺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一边同情地瞧了瞧那缩在一旁哽咽的女人。
微醺虽然都很同情这些人,但是她毕竟是理智的,一年到头那么多的可怜人,能力毕竟是有限的,只能挑她认为最可怜的。
这个时候,一个婆子又把一个瘦弱苍白的女孩领了前来。
那个女孩大概只比微醺高那么半截指长,头虽然也是垂下,但只是半倾下的,还能让人看清她的面容,和旁边垂得几乎把头埋进衣襟的瑟缩样截然不同。
一边的鬟髻已经散落,一边还松松挽就着,其中不少带灰的发丝散落汗湿黏贴在鬓边,苍白的颚下布了几条浅浅的鞭痕,肤色很白,浓密的长睫安静地垂下,遮盖下依然看得见黑亮眼眸里清冷璀璨如星辰般的光,双拳攥紧,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不哭不闹的,似乎很镇定的样子。脸部是很秀美的轮廓,精致而立体,半倾向上笔直黛黑的眉峰给柔弱俏丽的容颜增添几分英气,咋看上去给人一种不一样的美感,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看身上的穿着,大概又是一位官家闺秀。
“啧啧,好出色的丫头!”一个款步柳腰三十岁上下姿容艳丽的妇人袅娜着碎步而来,轻轻捧起了那个苍白女孩的面容,仔细看过后,不禁发出一声惊叹:“长大了铁定是个倾城绝色的美人!”
“可不,这可是李家大姑娘,长房的嫡长女,要不是她爹造孽,现可是被人捧在手心的闺秀千金呢!”那牙婆子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带着嘲讽。
女孩神色不变,只是垂在宽大衣袖下的双拳不为人意地紧了紧。
“行,就她了。”艳丽妇人一边缓慢地用丝绢按了按鬓角的汗,一边伸出手指比划道:“三十两跟你买了。”
那牙婆子听了,瞪圆了眼睛忙把女孩往后拽,道:“娥娘子,你都会说了,这可是个倾城绝色美人,三十两未免太欺负人了!”
“你想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人儿往你们玉琼馆那么一放,肯定替你们招揽不少达官贵人!再过个四、五年开了脸点了大蜡烛,那不得成万金地往你们那送吗?这点钱你也怎么好意思省呀?”那牙婆子不笨,别人都道清淮胡同里的小班馆子都是夜销万金的销金窝,就玉琼馆就曾有姑娘的□□之夜有贵人掏了千两黄金。
注意是一千两黄金!不是白银。能让贵人那么慷慨的自然是顶尖绝色的美人了。可想而知娥娘子的眼光有多毒!可这么见惯颜色的人竟然都有一天对一个瘦弱苍白的女孩另眼相看,可知此女长大后又是一个勾人的妖孽。
吃瓜群众在一旁看得深深吸气,这时,妍华馆的花娘子往这边凑了凑,娥娘子瞥了她一眼,随即嘴角抽搐着咬咬牙狠心地比划了一个指头道:“一百两,这丫头我要了!”
周遭的人哗然一片,一百两能买十几亩上好的良田,在京城可是能买一个四亩地大小的青砖庭院了。就连娥娘子自己也从没出过这样的高价购买过女娃,以前出了千两黄金□□的姑娘当初也不过是花了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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