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涟涟被关在一室之中,早已记不清时日。而她的“室友”,一个中年的女人,也是个沉默寡言的,每天只是对着墙壁发呆,偶尔哭的时候才有动静。不知是因为里面纪律严明,所以虽然密密麻麻住着人,但是狱警走过走廊却总还有清晰可闻的回神。
一个月后,二审开庭。她的辩护律师换了人,现在这位在开庭前一天才找到她,简单地了解案情内容,仿佛只是走走形式。
二次开庭,她少了第一次那一份怯懦,但心中依旧忐忑不安。她站在被告席上回望旁听席,却不曾看见许袁博。和第一次一样,上面寥寥坐着几个人。没有亲友,只有一些不相干的人,凑热闹罢了。不过她还是注意到坐在最后一排依旧一身火红的女人,嘴上一直挂着自信的笑容,但又是置身事外的姿态。
二审只花了一审不到的时间就有了判决。法官宣判维持一审的判决——虽然一样,但她无疑还是输了。
直到庭审结束许袁博也没有出现。她心中终于还是掩不住失落。
时值夏日,法庭内空调打的很低,让她从脚底冷到心里,寒冷又从心里蔓延到四肢。
然后她又回到那个拥挤寂静的地方。
而这一次,她的希望彻彻底底被熄灭了。
中年女人白天被带去劳作,到了傍晚才回来,淡漠的目光扫过对着墙壁发呆的白涟涟,她说了两人同住后的第一句话:“要关几年?”
白涟涟回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垂下眼,抱着腿用膝盖抵着头:“五年。”
她点点头:“挺好的。”
“你呢?”
“十二年。”
“哦。”
两个人再无交流,各自面壁沉默着。
在狱中的第一个月,有天晚上白涟涟突然惊醒,第一次流了泪。她像是一座孤岛,漂泊在大海中,周围四处苍茫,到处都无路可走。
有一天,她被通知有人来看望她。她大喜过望,满怀期待却又努力控制自己上扬的嘴角。直到了会客室那嘴角最终往下弯了下去。
还没到位置上她就准备转身走了。
余致远透过玻璃微笑着看着她,面对她依然倔强的傲慢,他却不在意。
也不管她能否听见,对着她背影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要想出来,就只能靠我。”
然而这句话白涟涟还是听见了。
也不知怎的,她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惊诧的想法。
余致远来找她,是否是等着她求他?
如果这件事情最后的获利者是余致远,那么他前妻的死,是否跟他有关联?更甚至……他才是这一切的策划者?
她忽然想起姚华宇跟她说过马慧珍身上的伤有些奇怪,但是她心灰意冷并没有多想。可是现在一想,如果这一切确实有人故意而为之……
那么……她是否也是个无辜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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