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雨鹏回房之后,心潮一直起伏不定,以至于久久都未能平息下来。他拿着瓶子,一次一次的看,又一遍一遍的闻,但始终无法确定,此液究竟为何物。
此刻,他已然六神无主。
如果不照做,妻儿难免性命不保,如果照做,万一是毒药,自己岂非陷于不忠不义之地?思来想去,终是拿不定主意。
“现今之计,唯有亲自一尝,方能知其利害真伪,无论是为了倩倩母子,还是为了庄主,都值得我这么做。”农雨鹏打定主意。
这种做法,无疑是在以自己的生命做赌注,若非毒药,或许他一家三口还有团聚之日;若是毒药,至少皇上是无恙的,他也就不会为此而烙上背信弃义的骂名。
“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他不再犹豫,迅速斟了杯热茶,轻轻的将瓶中之液倒出几滴,然后端起茶杯,一咬牙,全喝了下去。
翌日晌午,只见他睡眼惺忪的爬将起来,望望天色,心知已是时候不早。
回想昨晚喝的那一杯茶,现在犹未觉有任何异样之感,这不免令他有些意外。疑窦重生之际,赶忙盘腿打坐,提功练劲,将气息缓慢运行一周天。结果非但无中毒迹象,反倒是精神爽朗了许多,暗自寻思道:“难道此物并非毒药?”心下虽如是想,终究不敢确定。
再行功一次之后,感觉如初,只索作罢。
自厨房里胡乱吃了些东西,在得知李腾飞已经出城之后,当下寻思道:“庄主既有几位哥哥陪同,谅不致有何意外。”想到此处,他也就没有再跟着出城。
闲来无事,他又挂念起了妻儿的安危,心里不免一阵烦闷。
信步来到后花园,但见绿草如茵,花团锦簇,鸟儿莺莺歌唱,蝴蝶翩翩起舞,好一派欣欣向荣之景象。
然而,景色虽美,又怎能牵动得了愁人的心?
来到园中小亭,心道:“昨晚沾了那瓶东西,现在却无甚异样,着实怪哉,那黑衣人究竟是何目的?难不成只是想让庄主大睡一场?不对,他既如此大费周章,当不会那么简单,这其中必定另有蹊跷,现在无事,我何不活动活动筋骨,也可检查检查,身体是否真已中了毒。”当下跳入园中,折了一截树枝,以枝作剑,随手演练了一套得意剑法。
但见人影飘忽,罡气四溢,惹得满园花花草草,随风乱舞,煞是缤纷好看。舞毕,依旧色不变,气不喘,而且吐纳均匀,巍巍然,好一派宗师风范。
农雨鹏立时感觉神清气爽,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将树枝就地一扔,快步走出府衙,他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关于他的妻儿。
太师府
庞山拿着宋国来的圣旨,看了一遍又一遍,禁不住喜形于色,哈哈笑道:“曹彬呀曹彬,任你如何老谋深算,也休想斗得过老夫。”
池州府
这一觉,睡得实在安稳。
李腾飞活络了一下筋骨,感觉神清气爽,看看窗外天光大亮,也不知现在时辰几何。
唤下人打来了盆热水,刚要洗漱一番,只见陶冶匆匆走进,粗着嗓子道:“庄主大事不好,昨夜宋国的一干降将都被人救走了。”
李腾飞大吃一惊:“真有此事?”
府衙大厅
一干人等都围在了厅堂之下,只见李腾飞寒着脸,道:“昨晚到底怎么回事,监牢防守如此严密,人为何还会被救走?”
万俟吾打躬道:“回皇上,池州府监牢一向有重兵看守,自关押了上批宋国降将之后,更是层层把关,处处设防,俨如铜墙铁壁,一般人要想硬闯进去,难如登天。只是昨晚那群劫匪甚是阴狠狡诈,竟然使用了毒气,监牢官兵猝不及防之下,尽皆身中其毒,以至于倒地不醒。好在一巡逻队发现情况有异,及时追不捕了上去,不想劫匪们个个身怀绝技,异常骁勇,巡逻兵竟都拦截不住。”
陶冶愤愤道:“这伙劫匪当真是胆大包天,朝廷重犯都敢劫持,若被追捕归案,定然严惩不贷。”
陆少一道:“能从固若金汤的监牢之中将人救出,这伙劫匪绝非泛泛之辈,莫不是曹彬派过来的奸细?否则谁敢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前去救人?”
陶冶道:“先不管那群劫匪是什么人,现在咱们的首要任务是将那一干降将抓回,否则若被他们逃回江北,曹彬就又多了不少得力帮手。”
陆少一道:“大哥所言极是,咱们切不可让降将们逃回江北去。”
万俟吾道:“两位将军但可放心,我相信他们一定还在城中。”
农雨鹏没有参与眼前的讨论,只见他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昨夜刚骗得庄主昏睡过去,偏偏此时降将又被人救走,事情怎会这般凑巧,莫非那黑衣人的真实目的只在于救走降将?是了,金雕门一向只拿钱办事,黑衣人既为金雕门的人,或许他已经被曹彬买通,故而才施此手段,以拖住庄主。”他的思绪一经理通,非但不为降将之事着急,反而心里畅然不少。
你道李腾飞何以迟迟不醒?其实正是喝了那碗茶的缘故,而那碗茶中,自然是滴入了瓷瓶之液。
端予李腾飞时,陶冶也在现场。
那么农雨鹏又何以知道龙王庙内的黑衣人,属于金雕门?这是因为黑衣人左臂上的金雕纹身。
两人打斗之时,农雨鹏曾撕烂了他的左袖。
听了堂下之言,李腾飞寒声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人来通知朕?”
众人面面相觑,表情甚是尴尬,陶冶呐呐道:“属下去找过您几次,只是您一直在熟睡,实在不敢扰了庄主清梦。”
李腾飞微感诧异,心道:“如此说来,这事倒不能全怪他们。”随即脸色缓和了不少,道:“朕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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