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要解开她的面纱。
萧灵桉向后一躲,警惕的盯着他。半响才说:“不行。这是,夫君才摘。你不能。”
于是皇帝生平第一次遭到了拒绝。
人有的时候或许真的很贱,地位九五至尊,人人顺从,生活一帆风顺时,觉得没意思。可是若有人拒绝,抗议,做着无所谓的反抗,那意思就被勾起来了。
皇帝心高气傲,大大咧咧的倚在椅子上,哦了声,黑眸锁定她。
萧灵桉心中腾升起一种不详的感受,她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势。没什么严重的情况,过几日便可以离开了。
因为他刚刚轻薄的姿态,萧灵桉起了警惕的心理。她离他远了些,又道:“你,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做什么。”
皇帝无声笑了下,言简意赅:“诸临,商人。”
诸?这是什么奇怪的姓氏?萧灵桉觉得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但是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父亲突然走进来。
萧灵桉脸上绽放出笑容:“父亲!”
父亲唔了声,低声道:“你先出去。”
萧灵桉眼珠子转了转,不解的看了里面坐着的汉人一眼。在昏暗的光线下,一张如玉的面庞。他挺漂亮,也很轻佻。她不知道“漂亮”这个词是否可以用来形容男子,她的汉话太弱了。
父亲在里面呆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面色不太好。萧灵桉上前去问,父亲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萧灵桉也没往心里去。她才十八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日里不是放羊,便是坐在石头上看星星。大漠的星星多极了,只要一到了晚上,满天的繁星低垂着,似乎伸手就能够摸到,仰头便是浩浩银河。
往往风沙过后,星河才会更璀璨。
皇帝撩开帘子,见到的便是那样一副画面。
风声是清软的。穿着红衣的女子坐在沙丘上,仰着头看星星。星河浩瀚,明月皎洁。茫茫的沙漠似乎被这如水的月华照拂成了白色,缓缓的流动着,像是一条白色的银河。
听见声音,灵桉转过头来,开口:“你能走路了?”
皇帝点点头,淡然的坐在她身旁。
灵桉稍稍朝右边坐了坐,说:“你是汉人……汉人住在哪里?夜里的星星亮吗?”
皇帝也与她并肩抬头,看着星河如织。他想起了那四四方方的,悄无声息的宫殿,四方的围墙,四方的庭园,四方的屋子,一切都是死板的,老气的,和这里完全不一样。
见他未说话,灵桉撇了撇嘴角。继而唠唠叨叨,伸出手来一指:“那颗星,亮亮的。有七颗呢,若是迷路了,可以看。”
她的眼睛也亮,透着几丝灵动的,狡黠的光芒,又指向另一边:“你瞧,另一颗。一闪一闪的,永远在同一个位置。”
皇帝没有看那星星,只是侧头看着她。
她的视线一直在天空里,而他的视线,一直在她脸上。
皇帝后来想过,那时,短暂而美好的夜间,或许是他这一生之中,为数不多的美好了。他想要攥紧,想要珍惜,可是那美好与静谧就像是握不住的流沙,越用力,掉的越快。
真正矛盾的爆发是在一个清晨。
皇帝的随从找到了他,皇帝要走了。大晟朝的基业还在等着他。
皇帝有些犹豫,视线投向帐子里。
灵桉提着篮子出来,见到那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忽然有些怯,纯净的,清澈的目光盯着他。
父亲也在,看见她,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朝灵桉招了招手:“灵桉,过来。”
萧灵桉把手里的篮子放在地上,局促不安的用手捏住衣角。
风沙又扬起来。
萧灵桉行了个胡狄一族的礼节,问道:“父亲,怎么了?”
老首领黝黑的面庞上流露出几丝挣扎,低声道:“灵桉,你长大了。这是……这是汉族的皇帝。你可知道?”
萧灵桉心里一惊,天子?不是商人?可他说的是商人,他骗她!那惊讶逐渐变了质,继而又是淡淡的愤怒。她两只黑亮眼睛用力的盯着他看,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皇帝却是一派风轻云淡,丝毫没有欺骗他人的愧疚表情。
萧灵桉从鼻子里冷冷的哼了声。
早知道他是汉人天子,她就不救了。汉人那样可恨,每一年都叫他们一族上贡,难缠的很。
皇帝期盼的那种惊艳的,羡慕的神情并没有从萧灵桉的脸上流露出来,反而是一种怀疑的,厌恶的。皇帝心里疑惑不解,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表情。他便咳嗽了声,缓缓坐在马车里。
见他走了,萧灵桉并没有多说什么话,扭头便走。谁知道老首领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道:“灵桉,你也去。”
“去哪里?”
她歪了歪头,问道。
老首领叹了口气,忽的想起那日晚间,那个身份尊贵的男子来找他,语气淡漠,却又不容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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