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对方接收后,她银行卡里的金额又能往上跳一跳了。
桑瑜正美滋滋计划着,兜里的手机铃声大作。
她看到来电人的名字连忙接听,刚甜甜叫了声“妈”,听筒里就传出低闷无助的细柔哭声。
桑瑜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缓缓低头,长睫无力地垂了下去,“……妈,是不是她们又逼你了?”
啜泣声持续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平息。
“没有……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女人虽已年近半百,但嗓音仍和年轻时一样柔软怯懦,哭过后,绵绵发着抖,“妈妈想你了。”
“我也想你,”桑瑜喉咙里堵得发疼,不希望妈妈听出,语气努力保持上扬,“我存不少钱了,明年就能买房子,到时候一定把你接过来。”
女人又哭了,抽噎着软声说:“你太辛苦了……”
她喃喃着自己的没用和对女儿的拖累,连声叹气。
桑瑜走出大楼,踱到康复中心后院的小花园里,找个没人的角落,背靠墙壁。回忆起从前爸爸在世时,一家人常在这样雨后初晴的夏日傍晚出门散步,天黑买菜回来,在自家小院子里悠闲地烧烤喝酒。
爸爸用筷子沾些烈酒喂给她,看她皱鼻子吐舌头的模样哈哈大笑。
妈妈柔顺温婉地添菜,眼中全是对丈夫的依恋。
这份依恋几十年如一日,直到爸爸过世多年,她还是没能从痛苦里走出来,也无法面对困境,现在家里一无所有,她可以倚靠的,不过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儿而已。
桑瑜揉了下眼睛。
妈妈依恋她是应该的,她必须做到。
“妈,我不辛苦,你再等等我。”
挂电话后,桑瑜腿有些酸了,距离小绵羊停放的车棚还有段路程,她忽然没了力气,顺势蹲下身,在墙角里捡了根小木棍,排解似的一下一下挖着脚边潮乎乎的湿土。
周围一簇簇修成圆形的绿植茂盛生长,体积巨大,她缩在其中,只有瘦瘦小小的一团,很难被发现。
桑瑜放纵自己悄悄难受一会儿,情绪即将落到谷底,忽然——
“喵。”
一只浑身雪白的小胖猫从绿植间钻了过来,乖巧蹲在她的脚边蹭蹭。
康复中心附近的流浪猫们都被统一收养,驱虫打针后集中散养在小花园里,常有爱猫的患者来逗它们玩,有益身心。
这只白猫是其中最特别的,听说被某位老专家看中了,打算抱回家去善待。
桑瑜轻轻喊了声她给小白猫取的名字,“亲亲。”
亲亲舔她一下,睁大一对奇异又漂亮的眼睛。
一只浅褐,一只淡灰。
桑瑜不舍地摸摸它的头,“我们亲亲是异瞳呢,眼睛真美,以后肯定会讨主人喜欢。”
一人一猫安静对视。
异色双瞳璀璨闪动,清澈透底。
她下巴垫在膝盖上,思绪乱飘,莫名想起了中午那位艺术品一样的患者,半张脸绝色,不知道在黑绸眼罩的遮盖之下,又该是多出彩的一双眼。
*
临江高层,十六楼。
陈叔小心翼翼把桑瑜留下的杂粮糕和山楂奶冻分成四份放好,其中一份拆包装盘,配上一壶温度适宜的清水端到餐厅。
他正要去楼上喊,就听到楼梯响动,一丝不苟穿着黑色睡衣的男人眼帘低垂,勉力按着扶手,缓步拾级而下。
已近傍晚,乌云被晴朗撕破,浓稠光幕迅速铺满天际,漫进水迹犹存的落地窗里,雾一样罩了男人满身,笼住他清瘦挺拔的身骨。
陈叔一时看呆,心里酸涩地拧了下,忙过去扶他。
他家先生,他家蓝钦少爷,即便虚弱脱力,也一样脊背笔挺。
“吃点东西吧,”陈叔说,“是桑小姐亲手做的。”
蓝钦摆了下手,拒绝搀扶,沉默地走到餐桌边坐下,伸手拢过瓷盘,他手上的胶布撕掉了,针孔殷红,凝着一点暗色血迹,周围一片青白。
他用勺子舀了一小块奶冻,摆在面前迟迟不动。
陈叔在旁边忐忑不安地等。
足足过了两三分钟,蓝钦终于把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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