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睡梦中的苏知愉,大喊了一声,便猛地睁开了眼睛。
苏知愉恍恍惚惚,入眼是一片刺目的白,入鼻,是一股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知道这里应该是医院,但她分不清的是,这里是现实中的医院,还是梦里的医院。
她微微皱眉,正想转头观察一下,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个由于惊喜而显得有些颤抖的声音。
她朝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去,眼前那张男人的脸跟梦里那个大哥哥的脸重合在一起,她不由得又开口,轻轻唤了声:“大哥哥?!”
声音里既有着不确定,又似乎很确定!
“鱼儿,是我。”周慕岩见她终于醒了过来,显得相当激动,甚至连她刚才嘴里说的什么都没有听清楚,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一眼不眨地看着她,“鱼儿,你终于醒了,你怎么样?”
苏知愉努力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了,这是周慕岩的脸。
“慕岩。”她猛然记起她昏过去之前的事情,慕岩中了枪,他,他没事吧?
苏知愉猛地抬头,想要坐起来,可是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让她不禁低呼了一声:“啊,好痛。”
疼痛让她深深皱眉,她却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以便减轻自己的疼痛,然后又抬眼看向周慕岩,声音是相当的微弱,“慕岩,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周慕岩连声回答着,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然后用自己的嘴亲吻着她的手心,眼睛里竟然还蓄满了泪水。
苏知愉知道那是他高兴的欣喜的眼泪,她尽量忽略腹部传来的疼痛感,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却略显苍白的笑容,“不要哭啊,我们都没死,我们都活下来了,不是吗?这是值得开心的事,你应该笑,我们都应该笑才对。”
“是,我们最终都活了下来。”周慕岩说着,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再次亲吻了一下她的手掌心。
苏知愉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的手心里有轻微的刺痛感,她又眨了眨眼睛,再次仔细地看向周慕岩的脸,他一贯干净清爽的脸上竟然长满了黑黑的胡茬。
苏知愉再次皱眉,她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他的胡子就长这么长了呢?
她伸出另一只手,想去抚摸一下他下巴的胡茬,或许是她伸手伸得太急,幅度太大,她腹部再次被她扯得生疼。
她“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刚伸到半空中的手,也不由控制地又垂了下去。
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她显得更加慌张,伸手朝着腹部摸过去。
尽管是隔着被子,可她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已经变得瘪瘪的,平平的。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呢?没了吗?如果孩子没了,她却活下来了,那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想着想着,她的眼泪不由得顺着眼角流下来,滴落在枕头上,不一会儿就打湿了一大片。
“鱼儿,鱼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还疼的厉害?”见她突然流了眼泪,周慕岩惊慌地问道。
“肚子,我的肚子……”苏知愉太过悲痛,有些泣不成声。
“肚子上的伤口还疼对吗?这都过了三天了,怎么还这么疼呢?给你做手术的到底是什么医生,手法这么不专业吗?”周慕岩听她哭成这样,立即心疼地不知所措。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纪流云,心里不由得替那个主治医生叫了声屈,肚子上割了个口子,然后又缝了起来,当然疼啊。况且,伤口的愈合程度因人而异,三天,时间并没有很长,或许苏苏的体质就是伤口不容易长好呢。
“苏苏醒了,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他开口说道。
苏苏刚醒,他本不想去打搅她和慕岩这对儿患难夫妻经历了“死别”之后温馨的时刻,可是,为着苏苏的身体着想,他必须去叫医生过来给她检查检查了。
“对对,去叫医生,我要让他给我解释解释,他到底是怎么做的手术,怎么都三天了还这么疼!”一听到他的话,周慕岩立刻回过头,赞同地连连点头,声音里尽是愠怒。
纪流云无奈地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苏知愉,便转身出去叫医生了。
而他这个简单的举动,却是被苏知愉误会了。
她的孩子真的没了,纪流云这是怕自己问他,他怕说了实情惹自己伤心吗?
纪流云走后,周慕岩的目光又落在苏知愉的脸上,伸手擦掉她不断流出来的眼泪,柔声道:“鱼儿别怕,我在这里。如果真的很疼,你就哭出来吧。毕竟,肚子上开了道口子,伤口还没完全愈合……”
“开了道口子,是为了把我死去的孩子拿出来吗?”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苏知愉悲伤地开了口。
“什么?”不知是没听清她的话,还是一时没理解她话的意思,周慕岩愣了愣,问道。
“我说,我们的孩子……已经不在我的肚子里了吗?”苏知愉咬了咬唇,虽然不忍心问,可是,或许是不甘心,她又问了一遍。
“……是啊……”周慕岩似乎还处于愣怔中,只是单纯地理解了她字面的意思,便点了点头,肯定道。
这两个字一出,苏知愉就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哭泣的动作又扯动了伤口,心里的疼痛加上身体上的疼痛,让她简直痛得无法呼吸了!
“慕,慕岩,对,对不起,我,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我,我不该自以为是,不该自作聪明,不该自私任性……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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