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心烦。
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婚那日, 茴娘少不得也要帮着里外照应——这一次,只比秦嘉琋娶荣成公主那次更累,忙完后,茴娘只盼着之后一年都不要再见到芝娘的面才好。
可惜,这样的愿望, 对她来说也是奢望。自芝娘成亲后,三天两头就要找机会在淮王府举办大小宴会,并发帖子把所有妯娌弟妹全都请去做客。她是新媳妇,又有贵妃和王恒的面子在,妯娌们每人会下的面子——逢请必至,不过茴娘去了两次之后,就有些不耐烦了。她简直怀疑,芝娘之所以那么热衷于宴请大家伙儿,就是为了能听她叫一声“三嫂”。
茴娘本身并不抵触这个称呼——她和芝娘本就不亲近,比起同父异母的姐妹,在茴娘眼中倒是更像是住在同一个大院子里的点头之交——这已经是将她们两个人的关系美化之后的说法了。茴娘也无心同芝娘争胜,无论是她妹妹、还是她嫂子,一个称呼罢了,叫什么都无所谓。
但是,每当茴娘叫出那声三嫂后,看着芝娘眼角唇边露出的,尤为得意的神情,茴娘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很难不生出膈应来。
“你若不想去,找借口推了就是了。”王彦就劝茴娘,“我看你平日里做事也还挺洒脱的,怎么就在你四妹的事上这么看不开?”
“她是新媳妇,名分上又是嫂子,她请我,我不去,传出去还当是我故意下她面子,传到贵妃耳朵里,又有话说了。”
茴娘主要还是怕贵妃把话吹到隆宁帝的耳朵里面,给王彦带去什么麻烦。
王彦带着些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又道:“罢了,新婚头一个月,正是你四妹得意的时候,你只需忍过这一个月就行了,到时候,恐怕她也不好天天在府里开宴席了。”
“怎么?”茴娘忙看着王彦追问,“是又要出什么事了?”
王彦唇边带着一抹玄妙的笑,缓缓点了点头,“这事其实还是源于先前三哥自己出的那个主意——与其迎娶抚南公主,不如直接帮那姐弟两个平叛,杀了抚南国的摄政王叔,这姐弟两个还不是听凭国朝摆布了?这主意是好,但是具体实施起来,也需要人手,特别是主将,要压得住阵势——特别是得抚南国这位长公主的信重才行——三哥这不就是现成的人选?朝廷这两天正说这事呢,三哥自己也有立功的心思,已经半推半就地应下了这个差事,只等新婚头一个月过去,就带兵出征抚南。”
新婚夫妻,喜好热闹没有什么,但是若是夫主不在,还三天两头地门庭若市,宾客盈门,那说出去可就不大好听了。若是换成荣成公主,或许还好,她有那个身份,驸马说起来算是她家的臣子,在她面前摆不了夫主的款儿。但是,王恒和芝娘间,可不存在女强男弱的事儿,王恒这么一走,芝娘也就只能关起门安静地过日子了,顶多就是多进宫几次给贵妃请安,连娘家都不能多回……
茴娘顿时就觉得这样三天两头去淮王府看芝娘脸色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了。
不过,王彦带给她的这个消息似是很新,她知道得竟比芝娘还要更早几日——芝娘直到圣旨颁下,王恒正式得了差事之后才知道此事,顿时就没有了请客的心思,没过几日高氏来郕王府探望茴娘的时候,还说起淮王府的事来。
“这四姑爷也是。”高氏私下说起王恒,很少回带出“皇子”、“王爷”的字眼,一律论秦家这边的关系,“先前婚事没定的时候,就在咱们家四姑奶奶和那抚南公主之间摇摆不定。这都成亲了,还不知道避嫌——四姑奶奶听到旨意之后,当天就闹起来了,四姑爷往家里送了信,太太带着我,天天赶过去劝——四姑奶奶也不懂事,还嚷嚷着要回娘家呢,被太太厉声劝住了。”
“四姑爷一心都是前途大业,四妹拿‘回娘家’这样逗着玩儿似的事做威胁,可也太小孩子气了。”
“谁说不是?四姑爷根本不吃她这套,一听就笑了,说四姑奶奶想回娘家住着或是进宫跟着贵妃娘娘住都行,他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四姑奶奶一个人在府里他也不放心——这是当着太太的面说的,太太好歹才劝着两个人打消了这个念头。”
茴娘只觉得哭笑不得,哪有丈夫撺掇着媳妇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回娘家住的?家里就不管了?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王恒想要争夺大位,平时在京城的时候,正妻什么样都无所谓,好玩一些、爱热闹一些、任性一些,他都能包容——毕竟芝娘也是他很看重的表妹,很得他的喜爱。但是,当他远离京城,为了前程奔波的时候,他需要的就是一个稳定的大后方,可以帮不上忙,却不能给他惹麻烦。
显然,在王恒眼中,芝娘也并不具备管理淮王府的能力,与其让她在府里一人独大之下不经意间惹到麻烦,还不如送到一个有人能治辖她的环境中,稍微拘束她些。
茴娘轻轻摇了摇头,“四妹从小就是天之骄女,家里有祖母、父亲和太太,家外有大长公主,还有宫里的贵妃和三皇子宠着,哪受过这样的委屈?性子都是宠出来的,这里面也有四姑爷自己一份,活该他现在自己受着。”
高氏无奈地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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