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自己死了,却没想到竟然是活了。
从一代帝王变成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饶是萧胤向来英明果决,此刻脑子里也如一团浆糊一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萧胤自小就知道隐忍蛰伏,遇事从不慌乱,他本以为自己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但此刻他却只是一个话都不会说,甚至连爬都不会爬的婴儿,便是他再有计谋再有心机又能怎么办呢?
在这一瞬间,他竟然感受到了一种荒诞可笑,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他直接死去呢。说什么帝王是真龙之子,受上天护佑,结果,竟然是这么个护佑法吗?!
萧胤在心底发泄了一通,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此情此景,他除了接受和适应难道还有别的法子吗?若是表现的太过于惊世骇俗,恐怕要被人当成是妖怪烧死吧。
萧胤在心底暗暗地叹了口气,不经意便看到了一旁睡着的顾清宁,他已经知道了,这个是他的同胞妹妹。
萧胤看着对方,竟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有些莫名,偏偏这种亲切的感觉挥之不去,最后他只能将这归结为血缘之间的神秘联系。
耳旁听着顾清宁均匀的呼吸,他也仿佛被传染了困意,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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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宁发现,顾泽慕病好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这话说着有些可笑,毕竟要从一个婴儿脸上看出差别实在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但顾清宁的这种感觉却极为强烈。
比如说顾清芷他们过来的时候,从前的顾泽慕偶尔也会睁开眼睛同哥哥姐姐们傻笑两声,现在却只是默默地看他们一眼,然后又转头接着睡去。
再比如,从前的顾泽慕不管喝奶还是尿尿都是很乖巧的,哪像现在,只要奶娘一喂奶他就嚎啕大哭,最后只能用小勺子喂一些米糊,朱氏又找人从庄子里弄了一头羊,勉强这么喂着,而每次给他换尿片的时候,他更是臭着一张脸,整个人都如同陷在了一团黑雾中一样,弄得原本就担心失业的奶娘越发战战兢兢。
不过这些都只是顾清宁的怀疑,至少从外表看,顾泽慕就只是一个坏脾气的小婴儿罢了,王大夫也说了,小孩子没有定性,性子变化是很正常的,更别提顾泽慕之前还生了那样一场大病,成人大病一场之后都可能会改了性子,小孩子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陶氏不疑有他,自从顾泽慕病好之后,对他又多了几分疼爱,见状也只是吩咐丫鬟和奶娘愈加细心罢了。
这样的情形一直维持到了两人八九个月大的时候,此时已经入冬,威国公府烧了地龙,房间里暖如春日。
顾清宁和顾泽慕都只穿了单衣,顾清宁在床上趴着,面前是拿着玩具逗弄她的陶氏,而顾泽慕似乎看不上这种活动,兀自一个人坐在一旁拿一个九连环在玩。
顾清宁当然也看不上,奈何她这美人娘实在是太敏感。先前陶氏一直在教他们说“爹”和“娘”,顾泽慕不捧场,顾清宁也觉得要叫一个比自己前世年纪还要小几轮的女人做娘,实在是略尴尬。陶氏教了大半个月都没有一点动静,差点以为他们俩是哑巴,不仅慌慌张张地找了大夫,还偷偷地流了几场泪。
顾清宁自认为是个心地善良恩怨分明的好姑娘,也不忍见陶氏为了这样一件小事而整日以泪洗面。仔细想想,陶氏毕竟是他们的生身母亲,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将他们生下来,给了他们新的生命,顾清宁是女人,知道生孩子有多痛,若是刨除前世,叫声娘也是应该,心一软,便拉下脸开了口。
陶氏高兴地不能自已,当晚就写了三页纸给顾永翰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而顾清宁自从开了这个口子,也就不再那么抵触,每日甜甜地叫上一声,陶氏能高兴一个上午。
没想到这件事刚过去,陶氏又开始张罗着让他们学爬了,顾清宁悔不当初,然而看着面前笑容满面充满鼓励的陶氏,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支撑着自己软绵绵的手脚,在陶氏慈母的目光下往前挪了几步。陶氏顿时一副感动得快要落泪的模样,仿佛她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顾清宁原本的那点小不甘也在这样毫无保留的爱意中消融了,她自暴自弃地想,就当是彩衣娱亲了。
正当母慈女孝的时候,厚重的门帘被人掀开,朱氏身边的大丫鬟红豆走了进来,先同陶氏行了礼,才说明来意。
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虽说是在国孝期内,不能大肆饮宴,但这一家人团团圆圆吃顿饭,还有人情往来却是少不了的。陶氏是小儿媳,按理这种事情是同她无关的,不过朱氏心细,送到陶家的礼物还是拿给陶氏过目,让她自己斟酌一二的,再者,陶氏跟着多学一些东西,日后出门同旁人打交道也不至于怯场。
陶氏不敢耽搁,让李嬷嬷与奶娘照看着孩子,丫鬟绿柳连忙给她换了棉袄,又穿了厚厚的斗篷,这才跟着红豆匆匆去了朱氏的院子。
陶氏走后,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李嬷嬷同丫鬟们在给两个孩子缝制衣裳,顾泽慕将一个拆的七零八落的九连环扔到了一边,一双眼睛看向燃着的香炉,一张幼嫩的脸上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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