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为什么我们的军队打不过霓国人,打不过列强。”
“这节好像是数学课。”
宋矩一皱眉头,抬头望向屋顶。门口的房檐上有个空空的燕子窝,再往上,一根根木头椽子都是棕褐色,就像糟老头子的皮肤一样又干又皱。椽子中间,混合着茅草的泥巴干硬的挤了出来,泛了碱,灰黑中混着苍白。
他心里一阵骂娘。关伏庸也好,商锋也好,全都属于撒手掌柜的。当初关伏庸可以撒手把王屋电气公司扔给商锋。商锋这一去漠北,也有样学样,把这所谓的太珩学堂扔给了自己。但除了这风雨飘摇的破庙之外,有一样让人省心的吗?各种怪癖的老师,入不敷出的学校账目,还有,被商锋宠坏了一样的学生……
本来指望着关伏庸或者桃晓在大原多呆几天,但他们火急火燎的搞定了实业银行的章程,又屁股被烫了一样的滚回了白京。
“可是宋先生刚才问的是‘还有什么问题?’,而不是‘还有什么数学问题?’。”角落里一个又甜又脆的声音说道。
破庙里,几十人像蜜蜂一样哄哄的发出笑声和说话声。
“安静。”
宋矩得实事求是的承认,角落里那两个身影不是商锋宠坏了的学生,是自己宠坏的。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渠家和那两个小丫头吹嘘太珩学堂如何的开放,如何的自由,如何的……
但谁能想到古国闭塞的民风中,这两个小丫头敢骑着驴走十几里路到太珩学堂旁听呢?渠本乔的家教看起来很严啊。一定是渠老爷子这几天忙着实业银行的事情……宋矩胡思乱想着,周围已安静下来,他突然发现无数双眼睛望着自己。
“好,我来回答。”
宋矩把目光扭向斑驳的窗户,那里刚贴了一层新窗户纸,盖住了昏黄破损的那一层。
“古国的军队打不过霓国的军队,打不过列强,原因很简单。我们的努力做的不够。”
他伸出双手,作出一个下按的姿势,止住要响起来的嗡嗡声,“你们正在学习的这些东西,罗洲人几百年前就研究明白了,而且比你们现在能理解的还要深的多。你们嘴里那些理论,罗洲也是一百多年前就思考了,比你们想的要周全的多。而这些东西霓国人五十年前认认真真的去学习了。这样的情况,你们还问我古国为什么打不过列强吗?先好好学好你们的功课吧。”
人声再次鼎沸,宋矩知道,这些年轻的学生得到一个答案之后,只会给你更多的问题。他心里一阵苦笑。
“学问,学问,好问是好事。不过先学再问,下次再开口的时候,想的再多一些,深一些,但还是那句话,先学好你们的功课。”
他不再理叽叽喳喳的学生,转身出门。
“宋先生!”
宋矩一愣,不知道什么时候渠家的姐妹花已经堵到了他前面。
“宋先生,你怎么这么怯懦!对我们古国一点信心都没有?你真太让我们失望了!”
说话的是粉琢雪砌的姐姐,此刻,她的脸都是粉红色。
宋矩头一个有两个大,摇摇头,“如雪同学,想不到你这么评价我。”
“话可是你自己说的,谁也没冤枉你。”
“哦,那依你们看,闭着眼睛,然后前面是悬崖也喊着口号走下去是勇敢,是有信心。而睁开眼睛,想办法找到一根绳索荡过万丈悬崖反而是怯懦了?”
“你又没……”
“我又没这么说,或者没这么干,是不是?”宋矩笑笑,“无知者自然无畏,但真正的勇气是明知事情千难万险,依然想方设法一往直前,虽万千人吾往矣!那之前,最重要的第一步,其实是先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虽万千人吾往矣……”渠如雪怔怔的站住,脸色恢复了洁白无瑕。
宋矩笑笑,看着那张笑脸再一次生起了红晕,向北出了山门。
“精彩!宋帮办,您讲的课太精彩了!”
宋矩回头,眼前站着一个人,一袭青衫,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两只狐狸一样的眼睛。
“你是?”
“在下兰贵馨。从杀虎口给您捎来一封信。”
“商锋举荐你来的……”宋矩看完了信,内容平平无奇,宋矩知道这是商锋怕白纸黑字会成为证据。他又抬头看了看兰贵馨,“你是警察学校毕业的,这可难得了,巡警道刚刚成立,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不过,肥缺恐怕都已经有主了……”
“兰某是来做事的。并非挑肥拣瘦来做官的。”
“好,我不是很有把握,不过听说有几个科的科长还空着,户籍科怎么样?”
“但凭宋帮办吩咐。”
宋矩对兰贵馨没有好感,为什么不到住所拜访,偏要来太珩学堂旁听?这人有刺探别人**的嫌疑。而且他虽然嘴上说着但凭吩咐,但神色里已显出失望来。恩,名利心很重。巡警道最重要的当然是巡警科,宋矩其实也不是没办法,无非一个钱字,但是既然商锋并没有特意吩咐,说明商锋也并不认为这个人现在一定需要放到那么紧要的位置上。
户籍科事情琐碎繁杂,但能接触的基层数据最多,也能不知不觉的探查一些盘根错节的关系。既能考验一个人的办事能力,也不至于捅太大篓子。宋矩发现其实自己原来早就打定了主意。他自顾自的笑了笑,发现已经不知不觉的回到了城东北的军营。上元节刚过,当值的还稀稀拉拉,但宋矩已经形成了习惯,每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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