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宋标统还不知道吧。商锋在讲武堂独断专行,还擅自扩大测绘学堂。今天呢,机器局的山炮又炸了。更不要说太珩学堂居然开始招收女生,各界绅士都觉得这有辱斯文啊。我知道宋矩你和商锋关系也算不错,但你看看,自从你被赶出太珩学堂,现在那里是什么样子?你这招兵去三个月,讲武堂又是什么样子?”
“那姚旅长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
“姚旅长没有别的意思。”梁伯强满面是笑。“商锋所作所为,确实非常出格。但是你是他的朋友,总是还是要先问一下你的意思。”
宋矩一阵恶心,姚兰逊忙不迭的想替叶慕韩干脏活累活,跃跃欲试。梁伯强却是油滑的要紧,依然把球提给自己,显然是等着自己大义灭亲的话。
“商锋在学堂招收女生。我回来路上已知道了。宋某以为商锋此举并不奇怪,我们在旗国游学的时候,旗国的大学是已经招了几十年的女生了,我想韩帅在罗洲多年,知道那对于罗洲也已不新鲜,梁议长听说也在易国留过学,怕也是听说过。当然,宋矩以为此举毕竟不妥,山右毕竟不是罗洲、旗国。宋某不在,未能加以劝谕,但梁议长学贯中西,非宋某一介武夫可比,梁议长何不加以劝谕?如果能晓之以理,我想商锋也不敢违逆山右绅士的意见,毕竟太珩学堂的资金来源于绅商。”
宋矩自然知道山右绅商对此事沸沸扬扬,梁伯强怎么可能不对商锋软硬兼施?但您梁议长是斯文人总要讲理吧,那就和商锋去辩论去吧。宋矩可不信梁伯强讨得了好去。
“宋标统。梁议长如果能以言辞动之,今天又何必坐在这里呢?山右绅商只不过说了句不予资助,商锋就把以往善长捐给太珩学堂的钱款全部退回。完全是冥顽不灵的态度。”
“哎呀,那可坏了。”宋矩皱着眉头,“你们不了解商锋这个人,他是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如果梁议长好言相劝,他哪天想明白了自然会从谏如流。可是绅商以金钱威胁,那就不一样了,他这人在旗国受过欺负,最受不了别人威胁。”
宋矩摇着脑袋,长吁短叹,就差开口说,梁议长,你咋这么蠢,这么low,为什么要做下三滥的事情呢?
“学校的事情且不说,商锋在讲武堂的作为愚兄可容不下。”
“恩,姚旅长这么为难的话。宋矩可以替商锋当讲武堂的校长。然后让商锋入军队效力,也可以加以管束。”宋矩满脸真诚。
“这。”姚兰逊张口结舌。
“这不成体统。”梁伯强道,“宋标统在新军威望素著。”
宋矩心里冷笑,姚兰逊也好,梁伯强也好,自然不敢让已经露出桀骜势头的商锋手握兵权,那自己朝三暮四的办法几乎成功了一半。
“商锋本是人才,叶某也是爱才之人。”
宋矩整衣正色,叶慕韩才是山右能一言九鼎的人,“韩帅明察,商锋确有才干。但他在旗国日久,不免养成了旗国人习性。其实韩帅可知,其本质不过书生尔,满脑子西学,宋矩对他也是又气又恨。但思来想去,这样的人虽直,但可用。”
叶慕韩沉默了一会,“宋标统所言有理。叶某知道商锋不过一个纯字。你说的好,只知西学,不知中学。他兼差也是过多了,机器局也有纰漏。”
“机器局本来已聘了新总办,我听伏庸说,似乎这次会和他一起回大原,不如就卸了他机器局的差事,以作惩戒。”
“恩。也好,有伏庸调教,做事会稳妥很多。”叶慕韩微微一笑,“陆军小学堂的校长,商锋也卸了吧,我有新的人选。告诉商锋,好好珍惜讲武堂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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