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季怀措一笑,和张君房并辔徐行,「听说塞外美女高窕挺拔、热情奔放,怀措早就想见识一下了。」
「那季公子何不遁风?也好免受这马匹颠簸之苦。」张君房看著他故作疑惑道。
季怀措脸一沈,「明知我法力有限,遁不了那麽远,张君房你偏要捅破才可?」
「呵呵呵,君房不敢!君房要赶去北疆,先行一步!」张君房双腿用力一夹马肚,那马便撒开蹄子跑了起来。季怀措看著他背影,眉角一扬,狠狠抽了一马鞭,催著马从後面追上去。
「君房,等我。」
官道之上,朔风紧起,两匹神骏奔蹄飞踏一路向北,而身後,云縠低垂,尘沙飞扬。
长风啸日,墨云残卷。
空气里满是血和泥土混杂的腥气,视野所及,尸横遍野,满目仓夷。
金属抨击的铿锵之音,血溅出时在风中发出的沙沙声,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涉身世外,意识脱离了那混淆杀戮的世界,所有的声音凭地消失,只听得自己粗重急喘的呼吸,一下一下,似要将这血腥惨烈全吸进五脏六腑来。
疲了,倦了,但是手臂却停不下来,手里长剑泛著冷冽的白光划开长空,白茫的剑气在一片血色中傲然纵横。红,满目壮烈的红,跳动雀跃的红,连那原本是苍蓝藏蓝的天也染上了这灼色。他突然觉得这不是一场杀戮,而是一场庆典。
止步回望,似在寻觅什麽,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双凤眸清濯凛然。
抬眼,血肉横飞,如烟花火,在天绽放,盛开,然後飘散……而後,他听到,烟火窜上天空的那一声长哨,长箭破空。
肩膀上钻心椎骨的疼,把他拉回了现实,一瞬间,金戈铁马,风云变纵,所有的声音冲击著他的鼓膜。
这是一场属於杀戮的庆典!
「将军!」
副将从一片混乱里杀了出来冲到他的身边,「将军,您的手!」
「不碍事。」他语气平淡,挥剑斩断裸露在外的大半截箭,「方才失了神,不过这一箭倒是让我清醒了不少。」
昂首云天,含指吹哨,不一刻一棕毛鬓马铁蹄扬尘,似从天而降,越过刀剑奔踏而至,他一甩剑飞身跃上马鞍,缰绳用力一收,那马儿登时前肢离地,一声长啸。
风凌乱了发丝,衣裾飘飞,眼怔怔地望著前方,大辽那固若金汤的阵势,何时才能击溃?
「吾为天神下坤宫,巡震兴雷离火红!」
一个清冽冷静的声音蓦得响起,如一柄利刃划破长空,盖过兵器的碰击以及血腥惨烈的尖叫,仿如来自天外,令所有人为之一憾。
杨义也是一愣,四下寻找这声音的源头,一回头,却见一人自山崖之上飞身而下。
「巽户下令召万神,禹步交干登阳明。」
那人一身灰青色的道服,手执三尺青锋,广袖飘飘,神态自若。脚刚一沾地,便又跃身而起,登云纵风踏过人群落至另一处,如是几次,最後却是落於敌军阵前,将手中长剑往土里一插而後双手掐决。
「天昏地黑,日月不明。邪神鬼道,无路逃形。急急如律令!」
便见他之前落地之处,光华璀璨,华丽夺目,紧接著自那几个点分别射出光线,各自连接。被圈在光线之内的将士皆都愣神在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因著所处地势较高又坐於马上,杨义这才发现那地上点点线线竟对印天上星宿,显然是一道阵法。再看那摆阵之人,迎著敌方傲然而立,口中默念了什麽而後一掌落於地上。
顷刻地动山摇,狂风肆作,天地间一片肃杀,乌云拢聚电光寒闪。忽得一声炸雷,震耳欲聋,几道闪电横空而出,落於那阵内,接著便是漫天飞沙走石,地崩山裂。
杨义紧紧抓著缰绳控住受惊发狂的马,风沙迷眼,耳边隆隆作响,只见那地面仿佛被撕开几道大口一直龟裂至敌方阵内。
那人起身一把将剑从土里拔出,腕臂一转,剑指敌方。
「火、炽、风、驰、变、为、狱、院!」
话音落下,天雷勾地火,烈焰如龙,呼啸著向敌军席卷而去,只一瞬,对方便陷入团团火光,全军溃散。死守半月,终见月明,杨义这边顿时欢呼如潮,众所雀跃。
见敌军退去,张君房这才施咒收了地火,然眼前已是一片焦土,灰烬漫天。轻吁了口气正要转身,却闻站在一旁之人大喝了一声。
「君房,小心!」
随之猛地被摁倒在地,同时听见压在身上的人闷著声音哼了一下。
「季……?」张君房伸手去扶季怀措,触到的却是一手温热的粘腻,「季公子!季公子?!你怎麽了?季公子?!」
季怀措微微睁开眼,脸色苍白,嘴唇动了两下想说什麽被张君房一手捂住,「别说话,你没事的,我一定会救你。」
季怀措有些艰难地摇了摇头,将他的手从嘴上搬下来,而後包在自己掌中,「来不及了……我想我是撑不住的……只可惜……只可惜……」
「季公子,你一定要撑著,我会救你的,我会想尽一切方法保住你性命的!」张君房显然是有些急了,驱妖除魔他再拿手不过,但是面对生死却是无能无力。
「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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