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这般也是早晚的事,若她当时一回到长安便回了府,再知晓刘荣死讯,而他又不在她身边,还不知要怎么闹呢!
别看他这徒弟平日里看着温顺听话,可若是犟起来,怕是谁也劝不住,那年海棠院学舞之事事发,她在雨里跪了整整一夜的事情,他至今仍记忆犹新。
今日有他在,好歹还能为她测算一番,若没有他在身边,她真闹出了无法无天的大事,他可真是救之不及了。
诶!
收个徒弟也真是愁人吶!
收个女徒弟更愁人!
收个将来要成为皇后的女徒弟更更更愁人!
东方朔感觉自己不过而立出头的年纪,却操心得仿佛老了许多。
得了东方朔准许,阿娇当即回房收拾行囊,其实也无甚可收拾的,他们离开厌次时因情况紧急也没带什么行李,况且来长安也不过两日,再次离开,不过就是把原来的包袱带上罢了,回了堂邑侯府要什么没有。
结果,阿娇的包袱里便只有一身儿平日里穿惯的衣衫,并那一青一白两个小泥人儿,以及她视若珍宝的碧箫“漾水”,其他便再也没有了。
东方朔告诉她,馆陶长公主这些年一直对外宣称翁主病重,将她关在房内养病,不见任何外人,她若是回去,便趁着夜深翻墙偷偷进去,寻个没人的地界儿找到她母亲表明身份,到时便有母亲为她安排一切事宜。
阿娇听完直是满头黑线,想不到她回自己家还得如此偷偷摸摸!
但依此时的情况也只能如此,她再三确认了东方朔短时间内不会离开此地,若是离开也会先行通知她后,方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两人落脚不久的小院儿,心里却盘算着,自己若是想师父了,便也可趁着夜深,偷偷翻墙出来寻他,反正这法子也是他亲自教授的!
此时的长安城,正是月黑风高的时候,更夫已敲过三更天,街道上除了随风卷起的落叶,便再无其他,除了如一阵风般潜行在大街小巷的阿娇。
所以说,她明明是尊贵的翁主,到底为何会混到这个份儿上!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一直将你当作未来的帝后,阿娇你的漫漫情路到底何时是个头儿?
☆、回府
听了东方朔的话,阿娇趁着夜黑风高之时来到堂邑侯府外,她在侯府围墙外徘徊许久,用尽了自己对侯府布局所有的记忆,终于找到一个较为隐蔽的墙角。
她气沉丹田,一个跳跃便过了这道当年怎么都出不去,如今却并不算很高的围墙,想当初她天天盼着出府游玩时,这侯府围墙于她便是那难以逾越的鸿沟。
此时正值夜深人静,府中几乎没有人走动,阿娇循着往昔的记忆来到馆陶长公主房前,本是想着如电视中演的那样跳窗的,可她见到此时并没有奴仆经过,便认为没有必要这么折腾。
最终,她只轻轻将房门推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屏息迅速闪身进入后,又轻轻将房门合上,全程几乎没有声响。
做完这些事情,阿娇背靠房门静立了片刻,直到确认无人发现她,才又轻轻走到馆陶公主床前。
习武之人能做到落地无声,武力值越高便越是如此,阿娇因着练了几年武,这一系列动作便也做得极为顺畅,她托着腮,静静趴在馆陶枕边,借着月光仔细端详这张雍容华贵的艳丽容颜,十年时光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馆陶仍旧是阿娇当初醒来见到的样子。
这些年,阿娇非常思念这位一心一意想着她的母亲。
五年前她及笄那日,可不就是因为思念母亲的缘故,借酒浇愁般喝了许多桃花酿,结果还胡言乱语了一些冒犯师父的话,如今想来,她委实有些不知轻重了,亏得师父并未往心里去。
不知不觉想了这许多,阿娇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后,便轻轻拍了拍馆陶露在锦被外的肩膀,轻声唤道:“母亲,快醒醒,阿娇回来了。”
正沉睡的馆陶隐约察觉有人在唤她,睡眼惺忪地喃喃道:“到底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打扰本公主休息!”
阿娇眼里露出些笑意,她这位母亲可是将公主威仪刻进了骨子里,便是睡着也不忘教训人。她这么想着,嘴上也没有闲着:“母亲,是您的娇娇回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馆陶瞌睡都醒了一半,撑起半个身子睁大眼睛急急问道:“娇娇,真的是为娘的娇娇吗?”
“是我!十年之约已到,师父便让女儿回来了,因母亲对外宣称阿娇病重,阿娇想着白日里太过张扬,这才趁着晚间过来以掩人耳目,也好给母亲些时间安排相关事宜。”阿娇耐心解释道。
“果然是娇娇,”馆陶听她这么说了,几乎便能确认眼前之人的身份,因她这些年对于娇娇不在府中之事一直掩饰得很好,当年知晓此事之人也都重金封口了,如今能将事情说得这么详细的,便只有她的娇娇本人了。
极喜之下,她也并未忘了询问女儿的身体状况,毕竟娇娇当初离开时可是生命垂危的样子。
母亲对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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