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明霏眼睛一睁,怒道:“你是从何处学来!”
这可都是她与陛下的私爱语。
杨文卿一脸怜悯地看着她,边说边伸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写字:“果然,陛下还真是省事,同一套话,对两个人用,你不嫌膈应,我还嫌膈应的慌。”
而桌上,杨文卿写的是:【赵征给你下了绝育药】
“这不可能!”武明霏歇斯底里地喊叫道,“是你!你骗我!”
杨文卿脸上的讥诮更甚,冷淡道:“说出来,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我听说穆将军不日就要回西南了,你不如去送送你哥哥,近朱者赤,也许能长些脑子,爹要死了,你总还剩下一个亲哥。”
说罢,她扶着桌站起身来,也不管武明霏有没有听懂她的暗示,一手挥倒了茶杯,茶水登时流满了桌面,最后一点影子都看不见了。
“对了”,杨文卿快走出门时,才又回过头来说,“这畅音阁确实不错,不怪是最受陛下喜爱的戏台子。先帝险些就给拆了,得亏留了下来。确实是连台好戏。”
畅音阁不是宠妃特赐的宫殿?
这最后一击,让武明霏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而太后宫中,李太后毫无防备地喝下了一口凉茶。
父仇得报
第五十章
三日后,密王护送李太后出京,文武百官自然得起早相送。
上轿、出宫、改换马车,每一步都在众目睽睽之下,甚至当密王将李太后送至京郊,李太后招密王入轿话别时,都有眼睛与耳朵紧紧相随。
但即使如此,李太后还是将一封密信,送到了密王手中。
“贞儿”,李太后慈爱的唤密王,脸上的表情却充满了警惕,暗示一脸惊讶的密王不要出声询问,“母后此去,也许经年都不能回到京城,皇儿要好好辅佐你的皇兄,时常给洛阳来信,可不许忘了母后。”
密王到底是个好孩子,虽与李太后并不亲近,但他能感受到母后将密信交给自己时,神情中那种孤注一掷的决绝,这让他既好奇又疑惑,母后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于是他没有声张,顺从地应道:“是,儿臣明白。”
“要保重身体”,李太后再度慈爱地说。
密王也再度顺从地应承:“儿臣明白。”
然后这轿内就陷入了沉默,因为母子二人着实是相处太少,压根就没有什么可说的,最后连套话都说完了,密王干脆利落地下了马车,与众人一起目送太后起驾离去。
“恭送太后!”
听着迎送声,李太后坐在缓缓行驶的马车中,脸上是胜券在握的微笑。
她在信中,将设计害死先帝与穆将军的事全都推给了李太师与永淳帝,而她只是一个被胁迫的妇人。
她的筹划在于她在信中撒下的弥天大谎,她谎称永淳帝在她的饮食中下了□□,也许命不久矣,而她到了生命的最后,才发现自己舍不得小儿子。
李太后在信的末尾,殷切嘱托密王不要与永淳帝发生冲突,永远不要试图解开父王死亡的真相……
李太后清楚自己这个小儿子,她这个小儿子被永淳帝养得很好,永淳帝像是养儿子一般养育赵贞,想在赵贞面前维持一个伟大的兄长形象,并没有将他那些阴暗心思教给他。
这是永淳帝最大的成功,也是永淳帝最大的败笔,他教出了一个正直的密王。
多么荒谬,她恶鬼一般的大儿子教出了一个正直的小儿子。
这封密信,她越是劝说密王接受黑暗,密王必然越不能忍受。
一个正直的人,是无法接受濡慕的父亲死在夺位的兄长手上这样的事实的。
呵,密王是个聪明人,他如果要推翻永淳帝来之不正的皇位,就必然得联手李太师,等到密王取永淳帝而代之,就算密王不能忍受李太师的存在,她照样坐稳太后的位子!
李太后并不知道,萧风在她的凉茶中,放入了“第二十七天才会发作的致命□□”。
她还有二十四天的寿命。
她永远都到不了洛阳,就像穆烈将军一直没有等来援军一样。
而密王又真的会按她设想的那样去夺他兄长的位置吗?
西贡使团被赶回了西贡,西贡王阮林鹰顺理成章地对大楚下了战书。
没有人对此赶到惊讶,京城百姓们甚至热切地赌起了具体开战的日子,他们毕竟不在西南,胜负损失,对他们而言都只是远方的事,很适合拿来赌博和指点江山。
武鸿是被快马押进京城的,案子审得也极快,判的是斩立决。他不过是西南的一个将领,若不是女儿进了宫,京城没几个人会知道他的名字,而与这不起眼的名声相符的,除了他的儿子武明玦,也没有人来法场相送。
他环目四顾,除了流泪满面的儿子,和一脸不忍的被他嫌弃的儿媳,就只有不停往他身上扔烂菜臭鸡蛋的围观百姓,和怀揣馒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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