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中午,牛月清下班回到家来,庄之蝶不在,柳月不在。等了一会,见柳月哼哼叽叽唱着上了楼,待她一开门,就嚷:“你们都到哪去了,屋里狗大个人影儿都没有?”柳月是在街上见了赵京五,说话过头了,忙买了包子回来的,就说:“我去买了包子,回来烧个鸡汤啊!”牛月清说:“多省事,买了包子吃!那你上午干啥去了?”柳月说:“上午全在家呀1”牛月清说:“鬼话,我给家挂电话怎么没人接?”气得坐在一边喘息,又问:“你庄老师呢?”柳月说:“我不知道的。”牛月清说:“不要吃了,天大的事急着要见他的,你给老孟家打电话,看是不是在他那儿?”柳月拨通电话,没有。牛月清就又给杂志社拨电话,给双仁府老太太那里拨电话,给汪希眠,给阮知非,给报社,凡是常去的地方都拨了电话,都是没有去那儿。柳月见她真的着急就说:“会不会在周敏家?”牛月清骑车就去了,周敏才从印刷厂送杂志校样回来,正在家煮方便面,说没有来呀!问唐宛儿呢?周敏说他回来也没见人的,她爱逛街,是不是上街了?牛月清骑车回来,又饥又气,又给柳月发火,柳月说:“我哪儿知道他到哪儿去,能找的地方你都去了,除了‘求缺屋’,再没个地方的。”说毕了,却后悔了。牛月清却问:“‘求缺屋’这是什么地方?”柳月说:“我好像听庄老师说过一次那地方,我也不知道那是单位还是住家户?我去找我把。”牛月清说:“要找我去找,紧天火爆的事,再没时间耽搁了,你说在什么地方?”柳月只好说了地址,牛月清骑车就赶了去。
这一中午,庄之蝶正好与唐宛儿在“求缺属”。唐儿身子虽然得到了恢复,但下边还多少有点血,两人相约了去“求缺屋”,庄之蝶让唐宛儿把堕胎的前前后后详尽说给他听,听得又是热泪满面。唐宛儿却要庄之蝶指天为咒说“我爱你”,庄之蝶咒过了,又还说了要娶唐宛儿的话。唐宛儿却问几时娶呀?还是将来吗?将来是三年五年,十年八年,人都以为庄之蝶娶了个什么天仙儿,来看了原来是个老太婆?!庄之蝶陷入一种为难,又痛苦地长吁短叹了。唐宛儿就笑了,说庄之蝶真可怜,搔着他胳肢窝儿要他笑。庄之蝶脸上还是苦皱着,唐宛儿又说你不必这样。瞧你难过的样儿,我心里也扎乎乎地疼哩,迟迟早早我等你就是了。你就是不爱了我,你总是以前真心爱过。即使天有心作合。你我结为夫妻,以你这心性,你还会寻找比我更好的人。到那时我不恨你,也不拦你的。庄之蝶说:“这我成什么人了?你唐宛儿不会让我失去兴趣的,你也会不允许我再去找了别人的。”唐宛儿噗噗就笑了,说她有时想起来觉得对不起师母,却又觉得她更不应该失掉庄之蝶,她说不清她是个好女人还是个环女人,但她是女人。如果庄之蝶哪一日真的不再爱她了,她就堕落呀,她就去和任何男人睡觉,疯子也行,傻子也行,强盗小偷都行!庄之蝶愣了,也变了脸,唬道:“你胡说,不准说这样的话!”唐宛儿却流下了泪,说她不说了,再也不说了,还问庄之蝶生气了吗?庄之蝶拍了她的屁股,拍得啪啪响,说他当然生气的,你们这女人真不知一颗心是怎么长的?唐宛儿就把他搂在怀里吻。三吻两吻的两人就不知不觉合成一体,【庄之蝶轻轻地动作着问:“疼吗宛儿?”妇人就摇头:“再深一点儿吧,我不痛的!”接着就自将身子用力一挺:“庄哥,我好想你啊!”话音未落,随即却“啊”地哀叫了一声。】待到看时,那垫在身下的枕头上已有一处红来,两人才皆后悔,因为医生吩咐过手术后一个月里不能同房的。庄之蝶问唐宛儿这阵儿身子感觉怎么样?唐宛儿说没事的,只是把枕头弄脏了,看着那一处红,竟用钢笔就在红的周围画,画成了一片枫叶。庄之蝶就笑了,说:“好:”霜叶红于二月花‘;待会儿下去吃饭,买了针和丝线你再绣了,谁也看不出来,倒赞赏这枕头也成艺术品了。“两人又玩乐了一回,眼看过了饭辰,准备上街吃饭和买针线,刚一下到楼口,与牛月清正好碰个照面,两人脸都吓白了。庄之蝶忙对着惊慌失措的唐宛儿说:”宛儿,你看你大姐怎么也来这儿了?“牛月清说:”我满世界老鼠窟窿都寻过了,你们才在这儿!宛儿你脸色不好?“庄之蝶说:”咋能好的,她要我帮她找一份临时工干干,我说找环卫局杨科长吧,就领她到杨科长家。没想那扬科长倒摆架子,待理不理的,我们起身就走了。哼,我还没受过这种窝囊气的!“牛月清说:”寻那临时工能挣几个钱的?你好好在家呆了,让周敏多写几篇文章也就是了。现在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找一个科长不如直接去寻了他局长!“唐宛儿就说:”大姐说话容易,周敏靠写文章挣钱,那我这嘴早就要吊起来了;如果他有庄老师那支笔,我也安安心心在家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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