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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贵贵连忙赶走这些胡思乱想,抓紧时间开始看小抄本。一会儿早上陆续有人起了身,卖起胡饼来,可是一刻都休息不得,就看不成医经了。
“丹沙,味甘、微寒。主身体五藏百病,养精神,安魂魄,益气,明目,杀精魅邪恶鬼。久服,通神明不老。”
“《名医》曰:作末,名真朱,光色如云母,可折者良,生符陵山谷,采无时。
”
宋贵贵边读,边用炭笔在小册子上将不懂的圈记下来。
这么一读书,时间就过得很快。宋贵贵觉得,这比干坐着等生意要好太多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宋贵贵已经完全入神了。
隐约感到有个黑影挡在锅炉前。哎呀呀,有生意了。
宋贵贵将书笔一扔,立刻站起来,脸上挂着习惯性地笑容:“先生要饼吗?要肉馅的还是无馅的,葱油的还是麻油?”
“原来真是你呀。”
对面买饼的人个头高大,弯下腰勾着头瞅宋贵贵。
宋贵贵一看,可不是还是昨日最后买饼的那个公子?
宋贵贵对他没什么好印象,顿时没了热情,收起笑容,声音淡如白开水:“葱油的,麻油的,有肉馅的无肉馅的,要哪种?要几个?”
“你昨天给我的是什么样的?”
昨天?
想想宋贵贵这才想到,昨日并未问他要什么样的饼,就随手包了个给他。
“麻油,无肉馅。”
“哦。那我要有肉馅的,两个吧。”
“需要稍等一会儿,你来得太早,饼要现做。”
公子笑道:“现做的好,我就想看看这么好吃的饼怎么做出来的。”
宋贵贵手上开始忙碌,那公子就在一旁看。宋贵贵抽眼瞄了瞄他,平心而论,长得真好看。
胡饼宋贵贵一会儿就做好了,递过去的时候,那公子稍稍迟疑了下。
“怎么?”
公子笑了笑,接过胡饼,转身而去,边走边言:“考不上学院,用不着那么伤心,你可以再考就是了。”
宋贵贵顿时血液上涌。
太丢人了。昨日明明看清楚四处是没人了的,确定没有半点人影她才敢那么肆无忌惮地痛哭一场。
宋贵贵心里笃定少年是在唬她。
虽然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却是一整天都记挂着这件事,弄得宋贵贵心烦意乱。
日落黄昏,宋贵贵才终于想通了,管他呢,丢人就丢人。这种公子哥,许是这辈子不会再遇见了,在他那丢个人,算什么大事。
梁孺手里拿着在宋贵贵那买的胡饼,口角含笑地吃着。不晓得为什么,怼上她水汪汪的瞳眸,开口教训的话他半句都说不出来。
饼真香,那小姑娘也香喷喷的。昨日叫她哭得惊天动地的样子,和卖饼时候羞羞答答的样子判若两人。
真是有意思。
梁孺这是第一次吃这种胡饼。
虽说他在梁家地位不高,母亲只是个梁老爷醉酒宠幸的小丫鬟,又早年体弱离世。自幼虽说家中富贵,却有家似无家。他生性桀骜,行事就随本性,常常冲撞梁老爷,加上后娘一阵阵床头风吹吹的,他在梁家便如同坐无头冷宫般。
不过,左右他图个自在,这样也好,无人管他。
来书院读书半年有余,与其他世家公子格格不入。看不惯他们喜好出入风雪场合,课业索性亦比不过他们,梁孺这半年过得异常寂寞。
梁家是个军户级,军户不用交税,所以是个人人羡慕的户级。可梁孺一点也不觉得哪里值得骄傲。军户家每轮征兵必须出一人入伍,到了他这一代,几个兄弟都是娇贵体躯。唯有他皮糙肉厚,在家也不受待见,梁孺知道,他早晚要应征入伍。
在梁家时候,梁孺和一众下人们还是很亲近的。也有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如今住在镇上,旁的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闲来无事,他就常在街上走动,不想就碰到昨日宋贵贵那场哭天抢地。原想去劝劝她的,却怕贸然而去吓着人家。
今日他需上书院读书,耽误不得,否则一定与那小姑娘多言两句。
☆、第3章 第三章
翌日,老地点,老时间,宋贵贵老远又看见那个公子朝他的饼摊走来。
“还是两个饼,昨日那种。”
眼皮都没抬地,宋贵贵随意问:“昨天那两个饼,你都吃了?”
其实,昨日入睡前,宋贵贵一直在颠来复去想着梁孺。
虽然他花钱买了两个饼,宋贵贵却觉得他不会吃的。富家公子哥平时哪里吃这个,多半是扔了。
一想到两个又大又圆的饼被孤零零扔到垃圾里,宋贵贵心里就开始疼。宋贵贵直到睡前,惦记的还是这个。
“对呀,可好吃了。”
宋贵贵客气地回了笑,心里面却不太相信他的夸奖是真心的。不过听到他说都吃了,还真有点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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