忡忡。
外面小丫鬟喊了声:“太太来了。”
霍氏急急地走到床前,问徐恒:“六丫头怎么样了?”
徐恒蹙着眉峰:“六小姐的嗽喘症候,最忌咳血,这次又来得凶猛,幸而发现得早,不然……先吃些药吧,再看看情况。”
霍氏听了,有些喘不来气:“我们外边坐吧!”
去了外间敞厅坐下,丫鬟端了茶来,霍氏急着问:“你快跟我说说,六丫头这病是怎么回事?”
徐恒目若忧神:“思虑太过使得,嗽喘不宜大悲,忧虑易伤脾,六小姐还年轻,一时咳血,往后的身子更虚,若有再犯……”霍氏大震,他没有多说下去,便道:“先吃几方药,等醒来,太太多加开导,心情好,则病也有几分治得。”
霍氏蹙着眉应了,等徐恒写下药方,亲自送走他,再去内室,看景秀还没醒来,吩咐下人照顾好她,把白苏叫来单独谈话。
“昨晚是你值夜,六小姐没什么异常吗?”
白苏恭谨道:“昨晚咳了一晚上,六小姐也不说话,奴婢自不敢去请大夫。”
霍氏眼睛一横:“怎么这样大意?”
“奴婢知罪。”白苏脸一垂,就要跪下。
陈丰家的拦住道:“也不能怨白苏,我看六小姐是个不大爱说话的人,又不肯轻易麻烦别人。白苏刚来,还没摸清六小姐的脾性,不敢自作主张。”
“还没进门,这就维护起人来了。”霍氏看了眼陈丰家的,又看着白苏,语气淡淡的。
白苏脸一红,陈丰家的抢声道:“太太真就冤枉老奴了。”
霍氏揉了揉脑门:“等过些日子府里安定些,挑个好日子,让你家陈胜来迎白苏进门,算是了却你一桩心事。”
陈丰家的千恩万谢:“老奴代胜儿谢太太恩典。”
白苏涨红着脸垂得更低,霍氏担心起景秀的事,问道:“白天还好好的,有说有笑,晚上怎么病得这般严重?”略一思忖,猜道:“是不是她知道我的意思了?”
白苏想起昨晚那张虚白的脸,像是一碰就会消失,她咬重了音道:“六小姐话少,但是个心细的。”
霍氏一怔,话少的人心思重,徐恒又说她是忧思过度。
看来这孩子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她太操之过急了!
到了晚间,霍氏听说景秀醒来,再次来看她,见那床上的人儿严严密密裹着一幅杏子红绫被,睁着双空洞洞的眼睛盯着纱帐上的熏绒球,她劝慰道:“好孩子,有什么心事都跟母亲说了,别藏掖在心底,自己的身子最要紧。”
景秀虚弱地睁大眼睛,勉强能微笑道:“我没事……累着母亲担心我……”
霍氏听她说句话都牵动气脉,不忍道:“你好生养着罢,凡事都别多想,母亲的意思,以你的身子为重,其他事都有得商量。”
说罢,交代妇人丫鬟照料,绕出了院子。
本想跟傅正礼交代这事,外院却有婆子传话,老爷在衙门过夜,今晚不回了。
这样将将又过一日,翌日大家给霍氏请安时,听说景秀病了,都想去看她,被霍氏阻拦,别扰了她静养。
一时留大家吃毕早膳,外院传话的刘妈妈通禀,邓睿要来请安。霍氏忧心景秀的病,哪有闲工夫招待他,只说:“快到童生试了,要他在族学里用功念书,日后少来些。”
刘妈妈忙去外院打发他去了,邓睿有些挫败,但随即道:“端了两盆水仙来,你快搬进去给六表妹赏玩。”
刘妈妈一眼识得这水仙的来历,二叔婆素爱种植花草,温棚里种着数百种花卉,在外还开了一间香料铺子。这两盆单瓣水仙是二叔婆的大儿子从福建漳州买来的,稀有得很,太太曾想要,二叔婆都没给舍得。
睿表少爷一来就送两盆,还是送给六小姐,刘妈妈犹豫道:“不是送给大小姐的吗?二叔婆晓得吗?”要是偷偷送来的,二叔婆知道,再要回去岂不笑话。
“啰唆什么!”邓睿没好气喝道,“叫你抬进去就是了,记住,是送给六表妹,不是大表妹。”
刘妈妈想回去问太太话,哪知邓睿要两小厮放下水仙,转身就走了。刘妈妈只好派小丫鬟来抬进去,得给太太传话,才好处置。
那端几位小姐请安用膳后,正齐齐从远香堂走出来,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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