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舒婷《致橡树》)
——
暮秋的最后一片叶子被吹落在地上。
他们的冬天就要来了。
曾经的冬天里,吹口琴的男孩远走他乡。而今的坟墓前,男孩的女孩慢慢变老。
边疆雪夜里的战士,找到了给他暖手心的姑娘。
等待了一整个童年的小孩终于被人放在心口捡回家。
遗憾的过去被绞进时光的齿轮。
时光的齿轮在平和悠然地滚动。
故事的尽头,每一个人都不再拥有年少的意气。
故事的尽头,迷失的人不再相逢,相逢的人不再迷失。
这一年年末,程晚放下了工作。
她喜欢大自然,叶卿花了三年的时间带着她周游世界。
他挣够了一辈子不愁吃穿的钱,给自己放了三年的假,在最好的年纪不再投身于冷冰冰的职场,用腾出来的时间去完成他的浪漫。
他们领了证,没有办婚礼,也没有要孩子,以后也不打算要。
只有在恋爱的状态里,她可以永远做一个心态年轻的少女,不用成为家庭的奴隶。
倘若这一生无儿无女,想开一点,也可以走得了无心事。
一直这样下去也没有关系,叶卿早就不在意世俗的眼光,程晚也渐渐地学着像他一样变得洒脱。
这世界这么好,何必拘泥于眼下生活的酸苦。
他们在一起从来没有发生过争吵,有时候长时间不说话也能将对方的心意心领神会。
s的境界,用中国话来说,叫做只羡鸳鸯不羡仙。
他们去最北的国境看冰雪,在很长很长的公路上自驾到底,到洛杉矶的海边拍了一组婚纱,圆了她的梦想,在海滩上喝着交杯酒,来庆祝旅途的圆满。
最好的景色,一定是要一起看的,否则心中的喜悦会无处安放。而叶卿和程晚的旅程,两个人就已经足够热闹。
走累了,就回到故土。
前些日子,宁城的军队撤编,文工团也封了。家属院现在已经不住人了,里面的光景有一些萧条。
叶卿说趁着它还在,想回去看看。
快入冬了,天气阴沉着。
有人来拍纪录片,说要清场。
恰好清的是吴岩的那个院子,叶卿没能进的去。
他和程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听见外面的大道上有个小女孩在跟剧组的人聊天,女孩的声音很洪亮。
“我叫叶巧,我的英文名是te,这是我大伯给我取的名字,我爸爸说大伯缺心眼儿,但我觉得他还是挺好心的,因为他说他希望我像巧克力一样甜。”
嘴皮子挺溜的小姑娘说完这些话,大家都笑了。叶卿和程晚回头看去,女孩恰好也看到他们。
她活蹦乱跳地过来搭话,“你们是来参观的吗?”
她扎着马尾辫,四五岁大小。跟个小大人似的,身后跟着一群叽叽喳喳跟她差不多大小的孩子。
“嗯。”叶卿说,“这是以前我住过的地方。”
小女孩“哦!”了一声,竖起一根指头,“那你一定认识我爸爸。”
她挠挠下巴,上下打量他,“其实呢,我是觉得你有一点点眼熟的。”
叶卿看着她笑。
小女孩眼珠子机敏地一转,她惊喜地看着叶卿,转身跑开了,大喊一声:“爸爸,小叔回来了!”
叶巧跑向的男人是叶卿的二哥叶闻礼,他一只手臂接住叶巧,把她往肩上一扛,嘴里咬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看着叶卿一抬眉毛,“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刚到。”
叶闻礼把叶卿身边那几个小屁孩拉成排队排,勒令他们喊人。
小孩子们闹哄哄的,在他们的神情里,叶卿仿佛看到了小闻祺,小闻言,小访先。
虎头虎脑的小子们冲他行了乱七八糟的军礼。
叶闻礼在师范大学教书,教的是历史,身上很有文人的派头,这次纪录片的导演就是特地请他做的顾问。
晚上吃完饭,剧组的人收工了。叶闻礼带孩子们去吃饭。
零零散散的一些垃圾落在地上,又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工作人员过来收拾干净了。
程晚和叶卿一直站在岩叔的家门口。
他们看着这里人潮汹涌,看着这里孩子乱窜,也看着这里逐渐地宁静下来,直至空荡,直至天气转晴云霞满天,终于黑夜降临,盖住了曾经一切的荣誉与芳华。
“这里是我的第一个家。”
她看着叶卿,轻轻地笑了。
那年小年,正月十五,他把她带回家。
从此以后,小月牙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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