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却不理会他,径直向床跟前奔去,默不作声坐了下去。世良讨了个没趣,略显尴尬,两人隔着不远枯坐着,也不说话。洞房里鸦雀无声,好不尴尬。此时满屋里香气氤氲,红烛亮堂,世良觉得二人这样老坐着多没意思啊,自己应该先开口,于是说道:“滢妹,我知道你一定在我的生气。对不起,刚才我太鲁莽了,害你没面子,请你体谅我一片苦心,原谅我吧。”
他放低姿态,开口求饶,新娘子却还不理他。他知道她还在生气,只好讪讪解释道:“这几天你老是避着我,也不给我机会解释,我实在逼急了,这才做出这等事来,如今我很是后悔。我知道你生我气,这样吧,你要解气,就过来打我几下出出气,我绝不还手。”
轻滢还是无动于衷,他等了好一会儿,喟然叹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恼我,不肯原谅我,既然如此,我留在这里徒劳无益,我出去便是了,省得在你眼前招你烦。”说完就要转身出去。
忽然轻滢开口道:“你不许走!”此时世良已走到门边,见轻滢发话了,连忙转过身来,喜道:“我早知道你会原谅我的。”轻滢“嗤”的一笑:“谁说原谅你,你刚才不是说让我出气吗?好,你倒是过来,伸出头让我擂上几拳,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世良故作惊讶,道:“那可来不得!我跟你闹着玩的,再说你下手那么重,要是脑袋瓜被你打坏了,以后可怎的是好?”
轻滢笑道:“傻瓜,我怎么舍得打坏呢。你忍心让我在新婚之夜独守空房吗?快过来呀!”
世良心头一热,走近前挨着她身边坐下去,伸手牵起她的手,动情道:“滢妹,我知道你一向嘴硬心软。无论我做错什么事,你都会原谅我的,你对我太好了,可我就是这么不争气。”
轻滢道:“别说了,快掀开盖头!”到了此时,世良依然还未能亲手为自己的新娘揭开盖头。当下他心花怒放,按下心头的小鹿儿腾腾的乱跳,慢慢掀开新娘子的头盖。烛光底下,就见新娘子凤冠霞帔一袭红衣,梨靥双涡似笑非笑,一双秀目似喜似嗔,世良看得如痴似醉,啧啧称道:“好漂亮!”
轻滢两颊绯红,追想前情,娇羞道:“今夜是你我的大好日子,你我不可怄气,有什么事留待以后再说。”
世良此刻一扫这些日子心头上阴霾,古人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岁月无情,人生易老,此刻是洞房花烛夜,我何须再想那些烦恼事,莫要辜负面前佳人和今夜良辰美景。
二人喝完交杯酒,对搭衣襟,对坐成双,罗帏撒帐,玉成好事。
这正是:
既为蝴蝶甘同梦,怎学鸳鸯又羡仙。
此后几日,夫妇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世良经拜堂成亲那场大闹一场后,心里有愧,因此连日来他老老实实,不再闹事。二人白天在谷中骑着巨雕四处巡游,领略谷中美景,直至流连忘返,到了晚上,两人对坐饮酒作乐,寻那闺房之乐。只是到了夜里,他等到妻子熟睡之后,就思绪起伏,怎么也睡不着了。
光阴易过,转眼到了世良离谷的前一日了,几日来他无心再去谷中游玩,整日待在新房中唉声叹气。轻滢此刻心里也不好受,但她素性倔强,不愿在丈夫面前流露真情,只是好言安慰他几句。一面加紧令人准备着,准备明日时辰一到,就将世良送出谷中。
这一晚,世良如坐针砭,他很是不甘心,专等着轻滢回来,和她剖心沥胆表明心迹,做最后的努力。不久轻滢来了,他将她拉了身边,跪了下去,正要开始诉求。
轻滢一把将他扶起,抢先开口道:“世良,赶快起来,你我夫妻一场,不必如此。明天就是你在莯杺谷的最好大限,我已吩咐下去,明晨早早就把你送出去。”
尽管世良早有心理准备,他听完后仍然掩饰内心的绝望,痛苦地说道:“轻滢,你难道不知道我不想走吗,请你带我到母亲面前,我们一起求她让我留下来,我愿跪地不起,一直到她点头答应。”
轻滢道:“这件事我无论说了多少次,你总是不愿意相信。实话告诉我你吧,我现在地位已是宫主,就算我娘答应,那也于事无补。”
世良脸色一变,道:“既然你现在掌握大权,你难道就不能看在你我夫妻情深的份上,放我一马吗?”
轻滢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世良,正因为我是宫主,我更不能这样做。如今你应该醒醒了,不要再有幻想。你若爱我,就要听我的话。”
世良痛苦道:“滢妹,我没想到你如此绝情,你忘了我们曾经发誓要在一起过一辈子吗?”
轻滢叹道:“那时候我不得已哄着你的。这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欺骗了你。”
世良见她说话很是决绝,心早凉了一大截,急道:“不不,我知道你是故意这样说的,你对我如何,我难道还不清楚吗?”
轻滢跺了跺脚道:“傻子,你看不出来我是故意欺骗你的吗?我已经放下我们之间的感情,你难道就不能和我一样,拿得起放得下。”
世良道:“你说的轻易,感情之事怎能如此随便,你做得到,我却做不到。无论如何我不能忘你。”
轻滢黯然道:“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反正过了明天,我们不会再见面了。你出到谷外,任你为所欲为,我只能在这里当宫主。你不必伤心,这是早已注定的事,没有任何办法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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