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一被清走,相对于南都,余樵很好打,因而萧九才会放心的让她去攻余樵。
如此简单就赢得了夸奖,换作以前,阿兰即便是知道个中缘由,也会高兴一会儿,但今天,她心情低落,不知从何而来一股委屈之感,江迎台摔婴的画面,沈莺儿发疯的画面,处决王临的画面,放走的那些女人一个个漠然蹬车离开的画面,以及臆想中,自己一路上不像个英明帝王,想东想西首鼠两端的样子,都飞快地在眼前闪过。
阿兰红了鼻尖,半埋怨半委屈地说:“一点都不好!爹,我都知道的……你不要夸我。”
萧九一头雾水,想来想去,也不知道阿兰因何不高兴,搔了搔脑袋,苦哈哈道:“不夸就不夸,走走走,爹刚收拾完崔一,咱里头说去!”
崔一跟萧九是老对手了,彼此的作战方式风格,都一清二楚,虽说上了战场要想打赢,需得知己知彼,然而太知己知彼了,仗反而不好打。
萧九这次过了把瘾,回军帐后,决定把总指挥权交给楼玉,他与江迎台这两个老将领三军两翼,协同作战。
萧九说完,江迎台没意见,倒是万归雁说:“我们把话摊开了说,南都,我是非进不可。”
萧九嬉皮笑脸,如同打趣,哈哈笑着应她:“姐啊,咱别意气用事嘛!”
万归雁刀疤未动,凝着一张脸,道:“我认真的,你信不信我,我都要进南都。”
萧九有些尴尬,阿兰却忽然回魂,挑明了说:“还不如让万族长进南都,放外头我更不放心。”
万一他们这头打完,万归雁在城外突然发难了,怎么办?
也不是不可能。
萧九更尴尬。
万归雁噎了一下,总觉得阿兰是故意的,然而盯着她看了半晌,却又觉她只是直性子。
萧九开始抖腿,想办法把阿兰支开,他好和万归雁谈谈。不过,还没等他开口,阿兰就问:“莲华呢?”
他不在这里。
萧九高兴极了,连忙道:“那小子在后面的小棚子里,去吧去吧,你看看去。”
萧九扶着阿兰的肩膀把她推出去,低声说:“贺族这事不好说,你让爹来。我们之前还有个约定,你不晓得,爹跟她讲会好一些。”
阿兰道:“你既放心她跟我一起去打余樵,那自然是放心的,怎么到这时,又不让她打进南都去?我们需要六军联动……”
萧九压低声音,嘘了一声,挤眼挑眉,道:“进南都的兵,那都要给首功的……乖,你不晓得,万归雁变脸最快了,不能给这么高的功,要防着她。”
这些老家伙们都有陈年旧约,阿兰张了张口,想到自己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好乱说,加之萧九并非不靠谱的人,阿兰点点头,表示由他去。
她走了两步,问萧九:“……后面是哪个后面?”
萧九挠了挠头,随手指了个方向,阿兰满脸不信任,萧九只好干笑两声,招手叫来旁边的小士兵,说道:“那神棍呢?带储君去。”
小士兵花了点时间反应了一下,明白了神棍是谁,立刻跑来带路。
萧九搓搓手,堆着一脸笑,想了想,先把话给说到前头:“阿卿啊……”
阿兰额角一跳,心知不好,沉了脸色,应道:“没事爹,你直说,他又怎么了?”
萧九心中先美滋滋地夸了一下女儿聪明,随后才小心翼翼道:“那小子不好好吃饭,来点小风就病了,可能比较吓人,你到时候可别被吓到,其实没啥大问题,小毛病,也不是爹的问题……这你应该知道的啊,爹就不多说了。”他说完,放下帘子就闪人了,速度快的,阿兰眨眼,还没回话,萧九他人就不见了。
阿兰只好边走边问士兵:“莲华生病了?”
那个小士兵也实在,傻乎乎回道:“他不一直都病着吗……”
阿兰忽然感到一阵疲累感,更不想说话了。
她背着手,跟着小士兵到了河边的一个孤零零的小帐篷,黄昏光景,里面光线昏暗,账外也没挂灯,还没进去,就听一阵咳嗽声。
小士兵把人领到,自觉站在三丈外避嫌。阿兰朝里面望了一眼,回头吩咐他拿灯来,自己动手卷了帘子进去。
步莲华听到她的声音,像只受惊的老鼠,慌张把自己支棱起来,咳完之后,笑说:“来得不是时候,又要骂我了。”
“不会。”阿兰声音低落,挪过来坐到床角,无力道,“你都病了,这般难受,我还怎么说你……”
步莲华笑眯眯道:“多谢体谅,多日未见,长大了,又懂事了些。”
阿兰说:“我心情不好。”
“听出来了。”步莲华摸索着慢慢坐过来,握住她的手,轻声细语道,“我听说,你把王临的后宫放了。”
他一下子就提到了自己一直梗在心头的事,阿兰沉默片刻,小声道:“消息好灵通。”
“我不上前头去,每日无聊得很,只有靠收收消息打发时间了。”步莲华微微顿了一顿,咽下去后半句,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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