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的一声嗡鸣震彻山谷,正在打斗的众人心下一惊,不由分神看去,只见韩俊与严湛也是一脸错愕,搞不清楚状况。
韩俊一刀劈下的瞬间,一块鸭蛋大小的石头迎面飞来,正击在刀身上。韩俊只觉得虎口一震,暗赞:好大的力气。韩俊身为北梁第一勇士,力逾千钧,可拔山举鼎,但此刻手中刀却被一块石头震开,亦不免心惊。
韩俊四下打量,严湛近无还手之力,张桐、赵柯又与众将缠斗,更无可能掷出此石,目光最终落在那看似若无其事的樵夫身上。
樵夫见韩俊注意到自己,反倒不以为意,手中拿着两块一般大小的石头,盘得吱吱作响。早有五名北梁铁骑耐不住性子,挥舞着兵器直奔樵夫而去。
樵夫毫无惧色,手中石块接连掷出,直奔面门而去。前三人不提防,只听得“哎吆”几声,鲜血迸出,跌落马下。后两人见势不妙,一招甲里藏首,避了开去,顷刻间已至近前。
樵夫取出柴刀,几个箭步迎上前去,随后一缩身,竟从一人的马下挤了过去。众人不禁愕然,本以为樵夫不知轻重,会被马踏如泥,不想他却毫发无损、穿梭自如。那骑士也吃了一惊,正想勒住缰绳,却觉得力不从心,连人带马直栽在地上。众人凝神看去,那战马竟从中间被劈成两半,鲜血喷了一地。
另一骑士长枪直奔樵夫扎去,那樵夫看似随意地伸手一抓,竟将枪尖攥在手里,再随手用力一带,那骑士被直接从马上拉了下来。樵夫轻轻跃起,正坐在马背上,气定神闲、泰然自若。
电光石火之间,樵夫力挫北梁五骑,韩俊深知即便换成自己,也无法胜得这么干脆利落,不由十分好奇那樵夫的来历。严湛虽然也洞然一切,但却没有闲着,借着韩俊分神的瞬间,翻身上马,跳出战圈。
那樵夫手拿夺来的长枪,复又将柴刀插入腰间,打马来到严湛身畔,微微欠身道:“将军可是宣王殿下?”
严湛见那樵夫的打扮口音,自是中州国人,方才又出手相助,但现在的状况却容不得客套,当下拱手道:“正是,多谢壮士拔刀相助。”
樵夫笑道:“此等小事,何足挂齿。殿下前日里以三千轻骑力拒十万铁骑,三进三出,杀得北梁人仰马翻,折其正副先锋,四乡传颂,众人景仰。今日得遇殿下,略尽绵薄之力,实在荣幸之至。”
正在激战的张桐高声道:“兀那樵夫,休要聒噪,速助我等一臂之力。”
那樵夫应了一声,与严湛一齐杀入战圈。只见那樵夫枪舞得寒星点点,银光皪皪,有虚实,有奇正,其进锐,其退速,泼水不能入,矢石不能摧,一时间北梁铁骑纷纷避让。
韩俊不由苦笑:这哪里是个樵夫,分明是天杀星下凡的战神。当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截住那樵夫,斗在一处,勉强打了个平手。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面残破的战旗迎风飞舞,隐约可见数百中州骑兵。韩俊见势不妙,边打边撤。严湛见张桐腋下血流不止,浸透战袍,也不愿过多纠缠,任由韩俊领兵遁走。
待得那数百骑兵来到近前,正是刘子轩四将带着突袭上庸的骑兵。刘子轩简要和严湛说了此行的情况:按照袁乘风的安排,只是虚张声势,并未与北梁有大的交锋,但即便如此,带去的兵士也十去其一,仅余不到九百人。
樵夫也与众将见面行礼,严湛这才知道樵夫姓邓名贺,以打柴采药为生。听到这里,张桐不由道:“凭着这样的身手,何不去搏个功名,待在这山旮旮里,空负了这一身的武艺。”
邓贺笑道:“将军有所不知,我家中有六十老母,能在此间侍奉左右,便已心满意足,何需再奢求什么功名。”
严湛道:“壮士所言差矣,你若随军出征,老母我可令专人侍奉,精心供养。”严湛见邓贺武艺高强,又是孝子,心生爱才之心,当下便欲得之而后快。
邓贺略作沉吟,又见张桐腋下仍血流不止,道:“将军可脱下战袍,我身上带有止血药,敷上即可。”
张桐诧异道:“不想你还是个大夫,手艺怎么样?可别没有轻重,给我治成残废。”
邓贺笑道:“将军尽可放心,我的武艺、医术都师从东来山的空影道人,虽然未能得其真传,但也窥其本领之梢末。”
邓贺从怀中取出巴掌大小的玉盒,打开来,香气沁人心肺。张桐解开战袍,从玉盒中取了药粉,撒了一点上去,顷刻间血便止住了,顿觉一阵清爽。严湛不由对空影道人十分好奇,因为邓贺若非谦辞,仅学其皮毛,武艺、医术便能到此境界,可想而知空影道人会有怎样的本事。
与邓贺的言语之中方才知道,九年前,邓贺有次去东来山采药,失足滑下悬崖,身受重伤。后来被经过的空影道人所救,在养伤期间,跟随空影道人采药,空影道人高兴时也会教他一些运气的法子和药草的用处。当时邓贺不以为意,不想两年后,却可健步如飞、力敌千钧,医术也突飞猛进。
严湛苦劝邓贺随行,邓贺道:“我只是一介草民,得殿下如此厚爱,安敢推辞?只是家中有老母卧床,待我回去禀告,若商量妥当,自然鞍前马后地追随殿下。”
严湛也不再勉强,取下贴身玉佩和腰牌,递给邓贺,道:“出门征战,身无长物,这玉佩随我多年,现赠与壮士,以谢相助之恩。此枚令牌可通行中州,若令堂允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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