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拱道:“若宣王不提条件,随口应允,反倒显得有异心了。末将算过,如若既要驰援盘城、救援章邗,至少也要精兵万余。宣王要精兵两万,并非无据。殿下尽可放心,两万精兵,末将尽选云州嫡系,料宣王一时也难以拥兵自重,横生异心。”
严昂方才宽心,又道:“元帅何以对严湛如此放心,难道真是因其心胸磊落,不善权谋?”
赵拱道:“倒也不全是如此,殿下应当自知,宣王之所以不敢异动,却是投鼠忌器,全因陛下在殿下掌控之中。宣王虽将兵两万,仍忌惮悖逆之名,必不敢背道乱常。”严昂也以为然,赵拱也便回营,挑选精兵两万,以待严湛。
严湛回营后,袁乘风得知严昂同意将兵两万,大喜道:“恭喜殿下,此番得精兵两万,如若天助。殿下已然虎生双翅,却不知作何谋划?”
严湛一脸不解,疑惑地看着袁乘风。袁乘风伸手入怀,拿出一道圣旨,道:“殿下,那日行宫里所丢圣旨,便在我处。上谕立殿下为太子,代为摄政。有此两万精兵,殿下可持圣旨与惠王理论,必然无惧。”
严湛如坠梦中,奇道:“圣旨是邓贺与你,为何我全然不知此事?”接过圣旨,上面加盖玉玺,却是不假。
袁乘风笑道:“若是邓贺所取,殿下如何不知?却是别人与我,此人一再嘱咐微臣,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将其名号相告。”
严湛好奇心起,道:“便是我也不可告知吗?”
袁乘风摇了摇头,道:“此人更是特意提到你,叮嘱万万不可告知。殿下勿管此事,先商议如何行事。得此两万精兵,攻入行宫,易如反掌。”
严湛叹道:“国师何出此言,何以行此悖逆之事?况且父皇已下旨,立惠王为太子,代为摄政,眼下有了此旨,又有何用?”
袁乘风道:“‘量小非君子,五毒不丈夫’,殿下欲为大事,万不可计较小节,遵从纲常之道。殿下如不当机立断,只怕悔之晚矣。”
严湛长喟然长叹,道:“国师所言,我也未尝不曾想过。只是眼下强敌环侧,正值危难之时,何以同室操戈,自毁长城?若北梁趁势来攻,中州国灭,岂非罪不容恕?惠王信我,方才授以兵权,定倾扶危之际,自当兄弟同心,此事万不可为,国师不要再提。”
袁乘风仍不甘心,道:“若殿下不愿如此,可径自将兵还都,有此圣旨,加上漕帮相助,必然可以承继大宝、君临天下。”
严湛依然不肯,道:“我深知严昂品性,若我将兵还都,他定然不顾一切,亦将兵还都,以争帝位。如此,云衮二州再无依仗,必然尽失。国师再勿多言,我必不为此下流之事。”
袁乘风无计可施,怫然不悦,道:“成大事者何拘小节?刚与殿下言及,殿下所做每个决定,关乎骠骑营诸将、关乎漕帮,更关乎中州百姓、关乎天下苍生。如此良机,殿下纵之,日后只怕悔之晚矣。”
严湛不以为然,道:“正是为中州百姓,方才不愿祸起萧墙、同室操戈,若为之,置父皇与何地?将士亦定然寒心,如何相抗强梁?”
袁乘风十分懊恼,道:“既如此,殿下好为之。”竟自拂袖而去,严湛惊愕莫名,伫立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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