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感情,说简单就简单,说复杂就复杂,说扯淡也就很扯淡。
记得小时候,来到海边,捡到一颗漂亮贝壳,就会高兴好几天,躺在被窝里做梦都能笑醒。等长大了,再次来到海边,那些漂亮的贝壳早已视而不见,就算爬过来几只海龟还得鉴定鉴定是不是金的,有没有抱回家的必要。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现实和心境,早已把过去的我们变的面目全非。
清晨,阳光穿过百合窗的纱帐,温柔的洒进淡淡兰香的房间。这一觉,萧子聪睡的如此安然,一如多年前那个喜欢赖床的孩子。
睁开蒙松的眼睛,一盆紫色的蝴蝶兰花在阳台开的正盛,微风摇动,散开阵阵香气。萧子聪生拍几下额头,又次闭上眼睛,五秒后,腾的一下从床上弹起。他紧张的观察着四周,脑袋拼命的回想,这个房间摆设有致,色调清新,一看就知道房间的主人特别有情调,靠近墙角的古色紫檀小桌上,还有一个巨大的蒙奇奇正吮吸着手指咧嘴对他笑。
下意识看下身上的衣服,萧子聪舒了口气,还好,衣服都在。不过,这床绝对是个女孩的,没有哪个男人会把整张床弄成粉色调。萧子聪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大脑的搜索列表里,没有一条有价值的信息,一句话,他彻底断片了。
这时,房间的外面传来一阵锅勺碰撞的声音,声音清脆,好像有人在做早餐。人是一种危机意识极强的动物,在陌生环境里,会变的格外谨慎。萧子聪跳下床,抑制不住心里的好奇,蹑手蹑脚来到门口,轻轻转动把手,从卧室探出了脑袋。纵使多年以后,一场大雨浇下,记忆变得无比潮湿,萧子聪的脑海里依然完整的保留了眼前的一切,此时此景历历在目,宛若昨天。
穿过干净明亮的竹色地板,在阳光肆意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位身穿白色连体裙的女孩。女孩白皙干净的面容如同一块精雕细琢的璞玉,乌黑浓密的齐肩发柔顺的散落在诱人的香颈上,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大眼睛调皮的眨呀眨,像是苍穹里闪亮的星。宽大的连体裙,难掩玲珑有致的躯体,透亮的阳光下,曼妙的身体一览无余。在沉若如水的表情里,烙着女人深深的妩媚,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美丽的弧度。
女孩的脚上是一双印有卡通图案的拖鞋,左手拿了个手机,右手擎着一个锅铲,自言自语道:“咦?明明是按菜谱来的,怎么做出来的效果差这么多,奇怪。”
缩回脑袋,萧子聪轻轻关上了房门,用力捏了一把脸,传进大脑皮层的疼痛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梦。尽管断了片儿,萧子聪强迫自己再次回想昨晚的事儿,别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和这位漂亮姑娘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既然人都醒了,何不出来吃点早餐?”一个平静的声音传进萧子聪的耳朵,萧子聪十分惊讶,因为这个声音听起来似曾相识,既熟悉又陌生。
坐在一张现代气息浓厚的餐桌旁,萧子聪的面前摆了一份煎的焦黑的鸡蛋三明治。手握钢叉,萧子聪把那片三明治翻来覆去,始终未找到下嘴的地方,只好选择放弃。
此时,萧子聪脑袋里满是疑问,他急需神明指路,借神明之言,唤醒他这位迷途的羔羊,不过,令他目瞪口呆的是,他所需要的神明,正津津有味的啃餐盘里的三明治,啃得一脸黑。
“不好意思,并非有意打扰你用餐,我想问一下,我怎么会在这儿,还有,你究竟是谁,我们认识吗?”
女孩依依不舍的放下餐盘,嘬一口牛奶,幽怨十足的说道:“都说男人是变色龙,想不到真是这样,昨晚人家刚请你喝了几瓶好酒,才一晚上的功夫儿,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
萧子聪的脑袋惊雷一炸,堵塞的山洪瞬间变得畅通,记忆碎片迅速合拢,组合出一串又一串的讯息。昨晚,优雅的酒吧,干红,这些词组充斥了林雨聪的记忆,当回忆到昨晚那个红发女郎时,萧子聪的屁股像是坐在了烙铁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指着面前的女孩,语无伦次的说道:“你...你...你是那只火鸡?啊...不对,你是橙子?”
看着眼睛瞪成牛铃的萧子聪,女孩微微一笑,道:“算你有点良心,可算想起我了,昨天看你没地儿去,怕酒保把你扔大街上,本姑娘就善心大发,把你带回了家,怎么,你是不是该好好感谢我一下?”
无意瞅到衣架上的红色发套,和那件满是铁钉的朋克服,吃惊过头的萧子聪才稍稍回过神儿。现在女孩化妆都是玩死了把自己往漂亮里整,恨不能把草鸡化成凤凰,眼前的这位却与众不同,明明是湘潭水边的白天鹅,却偏偏喜欢把自己弄成非洲大陆的火鸡。
“抱歉,昨晚真是麻烦你了。”萧子聪坐下,礼貌性的说了一句。
“可不是吗,你呀,可真够麻烦的,昨晚折腾了我一休,害得我都没睡好。”
“折腾了一宿?”萧子聪耳根发软,脸开始红了。
看到萧子聪的样子,橙子突然意识到言语不当,不由脸一红,嗔怒道:“你瞎想什么,我说你昨晚睡着了说梦话,吵得我在客厅都睡不着。”
萧子聪舒了口气,心里安定不少。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橙子,王小琪的影子不知不觉又在脑海蹦了出来,萧子聪顿时一阵心绞。
“我这人不喜欢亏欠别人,说吧,一共多少钱?”
橙子一脸惊异,“什么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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