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州,原名统万城,赫连勃勃称夏王时所建都城,至大玄朝被收复命名为夏州。因城墙为白色,故当地人称为白城子。
初夏的午后,细碎的阳光有些晃眼,微风伴着柳絮纷飞,树上不时传来几声蝉鸣。
白城子都督府北边的校场上,军士们正在操练,观礼台上几个将领正在低声交谈。
玄帝在反复权衡之后,封了兵部侍郎姚济坤为归德大将军,兵部郎中宗凯为副将军率两万大军驻守夏州。
姚济坤年近五十,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一身武功深不可测。他原是玄帝做景王时的贴身侍卫,年纪渐大后去了兵部任职,兢兢业业,深得玄帝信任。派他镇守夏州,多少算是弥补了玄帝不能御驾亲征的遗憾。
由于两万大军多为新兵,战斗力不强,所以姚济坤到夏州后的战略就是以防守为主,外加操练新兵。
萧天泽到夏州已经两个月了,和其他新招募的兵士们一起苦练武艺,演练阵法。凭着优秀的个人素质和出神入化的剑法,萧天泽被选拔进了对个人作战能力要求更高的先锋营,并成了一个五十人队的队正。
几个训练回合结束,军士们以队为单位,坐在地上原地休息。
“来夏州两个月,连佗碌俊的影子都没见着,我看呀,佗碌俊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可怕,多半是守城官兵怕担失职之责,故意夸大。”说这话的是萧天泽队的一个小队长,名乔安顺,一个虬髯大汉。他本是江南东道衢州盈川县一富户的庶出儿子,性格耿直爽快,曾学过几年拳脚,有些功夫,考了几年武举不中,在家颇受排挤不堪忍受,故此次募兵自愿参加,一心想着立下军功好扬眉吐气。佗碌俊的兵马没来,他比谁都急。
“就算打起仗,你愣头愣脑冲出去,怕是还没立功,先被佗碌俊的弓箭手射成个刺猬。”一个书生模样的汉子扬声说道,原来是队里执法的文职押官,名叫杜轩。
“那也比畏首畏尾,缩在队伍里当乌龟好。”乔安顺不服气地大声说。
“当乌龟有什么不好,先保住命要紧。听说佗碌俊的人会黑巫术,打仗有神灵保佑,见人就杀,刀枪不入。我可不想白白丢了性命,家里老子娘还等着我养呢。”一个白净的护旗兵说道。
萧天泽听了这话,心里不禁一紧。因为玄朝的大军出征高句丽,西北的边防有所疏漏,佗碌俊多次带兵到边境一带烧杀抢掠,而老百姓又得不到有效的保护,以致于当地老百姓只要一听说佗碌俊的兵马来了,扛着粮食就跑,回来时往往只看到烧焦的残坦断壁和横陈的尸体。久而久之,佗碌俊的兵马就被传得神乎其神。
望着一张张熟悉的脸,萧天泽的心情非常矛盾,他不知道一场场战役下来,眼前的人有多少能够生还,恐怕更多的是马革裹尸。战争就是如此残酷。
校场周围刀光凛凛,萧天泽知道那是陌刀队的刀。负责监军的陌刀队果毅在打仗的时候站在队伍的最后,专门砍死逃跑和后退的胆小鬼。
萧天泽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身为大玄军人,理应保家卫国,英勇作战。我希望,在我的队里,没有人死在陌刀队的果毅手下。如果要死,那么就是战死沙场,为国献身,虽死无憾!”
“萧队正,真的会死吗?”白净的护旗兵叫明致,家里做小生意,大哥二哥已成家。娘疼小儿子,辛苦地供他读书,本准备参加今年秋闱,奈何一纸募兵令,成了萧天泽队里的一名护旗兵。
“怕死还当什么兵啊?”乔安顺不屑地看了一眼明致,低头擦拭着手中的长刀。
萧天泽疼惜地看着明致,坚定地说,“不会,越勇敢就越不会死。阎王爷也怕拚死鬼。”
明致神色忧郁地点了点头,又转向乔安顺,赌气地说道,“战场上见,到时候谁怕死还不一定呢。空口说白话谁不会?!”
“哈哈哈哈!”乔安顺大笑,高声道,“行,咱们就赌上一赌,若是到了拼命的时候你往后退,三个月俸禄拿来给我;若是你一步不退战死沙场,你老子娘归我养!”
萧天泽看了他俩一眼,正欲责备乔安顺拿命做赌注,忽见校场外一匹马风驰电掣般地奔了进来。
“报!佗碌俊一千骑兵突袭长泽,掠夺财物,大肆杀戮百姓。”一个风尘仆仆的骑兵从飞奔的马上跳下来,脸上混合着汗水和泥土,语气焦急地向观礼台上的诸将抱拳道。
“什么?!”姚济坤闻言大怒,他率大军来夏州已经两个月了,这两个月连佗碌俊的人影也没有见到一个,正在焦急中却闻此消息。
姚济坤及军中的几个将领认为在玄朝大军的威势之下,佗碌俊早就率部跑回草原、沙漠之中不敢进犯了,所以放心地将大军置于白城子操练,而长泽、德静两个县,各配置两个五十人的骑兵小队交替巡逻。没想到就在此时,佗碌俊的人马偷袭了长泽。
“我带中军先锋营五百人,弓弩手八百人,骑兵一千人先行追击,机动兵随后。宗凯你率左、右虞侯、厢军不动,镇守夏州。”姚济坤简单判断形势后迅速作出了决断。
“姚将军,军中不可一日无将,请让末将率部出击。”宗凯抱拳请求道。和身材魁梧的姚济坤比起来,宗凯眉清目秀,举手投足透着斯文优雅,即便身着戎装也给人一种玉树临风的感觉。
姚济坤看了眼自己的副将,坚定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宗凯及众人的焦灼绝不在自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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