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所的效率很高,三天后李所长委派的徐律师已经基本将情况弄清楚。徐律师调查的情况和之前大家的猜测差不多,夏志欢听着这些,一语不发,麻木而脆弱。林伊看着她,双眼红肿,容颜憔悴,似乎比母亲去世时受到的打击更大。她还在念大学,还有很多梦想,失去了夏志远,她将孤苦无依,必然走上哥哥当年那条打工求学的艰辛道路。林伊想到这些,心中暗暗为她叹息。
徐律师介绍完调查的情况,看着陈柏舟,有些探询的意味:“陈总,这次检察院听说是我们所帮夏志远调查情况,倒很配合,似乎颇给了几分薄面。”
陈柏舟想了想说:“这些年也避免不了跟他们打过交道,介绍他们买过公司的股票,应该都赚了些零花钱,他们也是顺水人情。再说了,你们所现在在省内名气也很响。”
李所长叹口气:“陈总,不瞒你说,就是跟你们公司签了顾问协议以后,我们才真正做大做强,连续接到其他公司的顾问协议。以前,只能算是有些小名声,签些不入流的公司当当法律顾问,做过几个叫得响的个案,糊口而已。”
夏志欢在旁边听着,突然插口:“李所长,陈总,这次真是谢谢你们了。没有你们,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眼泪又哗哗往下掉。
李所长安慰她:“别这么说,严格说起来,你和你哥哥还要叫我声师兄呢。大家都是苦出身,能帮一把是一把,总不忍心看他为了那不明不白的十万块钱去坐十年牢吧。”
“如果夏志远这个时候偿还这十万块钱,能不能避免坐牢?”林伊问。
徐律师手撑额头,轻轻按着太阳穴:“说实话,现在才还钱太晚了,只能算是认罪态度好,酌情降低量刑。我这几天还去找过赵凝,她斩钉截铁的说不知道夏志远收这十万块钱的事情。夏志远母亲做手术时,她曾提出给予经济帮助,被拒绝了,她也没想到夏志远是找江永年借的钱。不过她表示,如果偿还能有助于减刑,她愿意垫付这十万块钱。”
“哟,”余晓晴在旁边冷笑一声。“倒也没完全恩断义绝啊,还以为大难临头各自飞了呢。”林伊怕夏志欢听了难过,使劲用胳膊拐她。余晓晴就是这样,嘴上一直损夏志远,现在出了事,她照样忙前忙后。
“如果我作证夏志远是借的钱,到底有没有用?”林伊还是不甘心。
徐律师说:“不管有没有用,我肯定会写进申诉材料。但是鉴于你和夏志远十多年的同学关系,恐怕作用有限。”
“徐律师,我有个问题不明白,”余晓晴问。“夏志远在省医院也不算什么大人物啊,干嘛揪着他不放。我想那些主任还有资深的医生问题应该比他严重得多吧!如果赵凝要保他,只要施加压力给江永年,让他手下的人承认是借钱给夏志远,不就把夏志远捞出来了。”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不过这几天我感觉赵院长似乎和江永年达成了某种默契。如果那些资深的主任或医生被调查,牵涉面会很大。而夏志远……”徐律师停顿一下。“和赵院长关系特殊,他被调查反而说明赵院长问心无愧,自证清白。所以克诺的人一口咬定是给夏志远的费用,因为看样子,这次检察院不抓个典型以儆效尤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余晓晴又冷笑一声:“这夏志远也真够倒霉的,典型的法盲。”
“其实说他冤枉也算冤枉,但说他清白倒也未必。他借这十万块钱已经两年,在这期间并没有归还,哪怕是分期归还也没有,不能不说他存着一丝觊觎之心。据我了解,他和江永年确实有来往,虽然没有直接拿过钱,但牵线搭桥的事情做过不少,大概认为江永年欠他不少人情。”徐律师这番话让在场的人哑口无言,再也无从为夏志远辩驳。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又是数九寒冬滴水成冰的季节,哪怕在南方,亦是一片萧瑟。夏志远的案子已经移交了到法院,赵凝为他垫付了十万块作为主动退赔的费用,最后的结局谁也无法预料。
夏志欢也回了成都,夏志远的事情一时半会也没有结果,她留在省城也没用,无论内心如何痛苦,人终究需要学会面对和承受,她必须要独立生活了。
在这期间,吴东阳到省城和余晓晴领了结婚证,两个傻子看着历尽千辛万苦换来的红本子,痛哭流涕。吴东阳的父母对余晓晴的等待可谓感激不尽,态度的转变简直让余晓晴受宠若惊。
对于工作,余晓晴还在犹豫,吴东阳倒是表示可以放弃北京到省城,但以他现在从事的工作来看,显然放弃北京的发展有些残忍。陈柏舟在近期内肯定要撤回北京,他不可能以药厂为理由一直赖在省城不走,毕竟他需要帮哥哥承担起公司更多的工作。余晓晴撺掇着林伊去北京,并且明确表示只要林伊去她就马上辞职。林伊想想如果离开学校,心中真是不舍。一起共事了几年的老师,平时也会产生矛盾,看着他们会为了争个职称名额耍耍小心眼,但总体来说都是一群可爱单纯的人。四个人商量半天,也没个结果,就这么拖着。吴东阳暂时两边跑,无怨无悔。
过年前的十天,夏志远的案子就要结案了。一个简单的商业贿赂案,小到不起眼,没有太多人关注,法院安排的是一个小时的审理时间。
这天天气不好,从早上开始就飘起了零星的雨加雪,天空一直阴沉压抑,预示着一场暴风雪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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