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段飞终于见到了万夫人口中不断提起,每次提起都脸露出无限疼惜的儿子万小云。
他穿着雪白色的衣衫,裹着狐皮做得披肩,缓缓的从东首的房间走出来,来到天井中,离他远远的就站住,雪白色的肌肤,脸部轮廓大部分继承了万夫人的俊秀,给人一股难以接近的气质,他站定了,看着他。
段飞感觉这张脸似曾相识,但是仔细回想,又记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他。
毕竟,两个人,无论从哪方面说,都是以前不可能出现交集的两个人。
他的干净,雪白,俊美和那股难以形容的贵气,都让他强烈的自惭形秽从心底蔓延,万小云忽然似笑非笑的道:“你就是妈妈说的,替我认的那个哥哥?”
他的眼神里有着丝毫不加掩藏的轻视与傲慢。
段飞被这双眼睛看着,身子在不停的出汗,心里局促羞辱,甚至愤怒。
万小云淡淡道:“靠装可怜来引起别人的同情换取安逸,不配做一个男人,不靠自己的努力而靠他人的施舍换来一切的人,我看不起,你可以厚颜无耻的呆在这里,但是,不要靠近本少爷居所的一步,你就算怎么样,也不配做我万小云的兄弟。”说完缓缓的进入东首的房间。
万小云的话刀尖一般刺痛着他的脆弱的自尊,咬了咬牙,他忽然转过身,大步离开了万府。
“我不要别人的施舍!我不需要别人来可怜!”一时间心中只想着这句话,大脑一片空白。
离开万府,再次回到了破庙。
到了庙里,望着已经被镇上孩子刮得乱七八糟,面目斑驳的神像,心下一酸:“如果这镇上还有人对你心存感激的话,那一定是我段飞了,至少,你给了我一个容身之地,虽然夏天太热,冬天太冷,时常有野猫野狼侵袭,但是,至少你是唯一一个没有赶我走的人。”
躺下身子,把几乎支离破碎的草席紧紧抱在胸前,望着头顶庙宇塌出来的大洞。
几个时辰过去了,他仍旧望着这个夜风不停灌进来的大洞。
露天的地方,天空的一隅映入眼帘,星光闪烁。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坐起身子,看到万千站在破庙的门口,背负双手,不停的叹息。
见他醒了,万千严肃的脸上露出少许的怜惜,道:“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是不是小云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的对,我不能装可怜博取别人的同情,就算要有出息,我也靠自己。”段飞站起身子,拍掉身上的碎草叶子。
万千点了点头,大为赞赏的道:“你这样想最好,你想有出息,不想被人看不起是不是,好,三年一次的光明学院考核开始了,我可以给你报名,让你去那里学习本事,你要是有骨气,就在那里好好学习,将来有所成就,成了光明卫士,衣锦还乡,叫那些看不起你的人自己打自己的脸!”话音收了收,“不过,那太辛苦了,许多人尝试都不敢尝试,你……”
“我去!”段飞大声道。
“你真的决定去?”
“嗯。”
“不后悔?”
“绝不后悔!”
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离开了破庙,重新回到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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