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飞大喜过望,似乎花团锦簇的前程就在眼前,若不是时候不对,一定当场
磕几个头。
「谢殿下提携,邢飞以后就跟着您,给您牵马坠镫!」
说话间马队追进了山谷,一侧是湍急的涧流,一侧是崎岖的山路,两旁屹立
的山壁不断收窄,前头逃窜的人脚步慢了下来,已经隐约可见宇文澈的影子。
邢飞振臂高呼,「兄们听好了,一个人头一千两银子,捉住打头的那个,
生死不论,一千两金子,谁拿下是谁的!」
这群追杀者,一半是宇文澄的府兵,另一半却出身漕帮,本就是江湖草莽,
被邢飞许下的巨大利益刺激的眼都红了,纷纷快马加鞭往前冲,生恐迟了半步银
子就都是别人的。
宇文澄勒住马,好整以暇的观战,在他看来,今日宇文澈必死无疑。
这帮杀气腾腾的猎人逐渐逼近那十来个团围的侍卫,最中心的少年天子忽的
拿出一枚铜哨,枭厉的哨音在山谷里回荡。
这些侍卫们听到哨音,齐声大喝,气势如虹,以命搏命的反扑杀过来,瞬间
放倒十来个。
宇文澄看着宇文澈忽觉不妥,还未想通,忽见两侧的山崖上,诡然出现数
伏兵,巨石檑木如洪流般倾泻下来。
「中计了,快退,快退!」他的叫喊声淹没在巨大的撞击声里。
人哀鸣,马嘶嚎,血肉之躯被碾成齑粉。而逃过第一轮伏击的追杀者,惊魂
还未落定,就绝望的发现,天空中火油如雨,黑色的液体瞬间被点燃,半条山谷
顿时化作炼狱。
「救我,子,救救我!」一个被黑烟污血染得看不清面目的汉子,右腿被
压在巨石下,来不及逃被火油浇个正着,通身烧起来,扭曲抽搐的冲着宇文澄求
救。
宇文澄看着瞬间烧成火球的汉子,看着前方不过须臾人仰马翻尸横遍野的手
下,一颗心仿佛也被巨石压住,被火油灼痛,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邢飞一把扯住失魂落魄的大殿下,把他压在山崖壁上,「殿下,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咱们往十里坡去,还有裴先生他们呢!」
宇文澄定了定神,眼里满是彻骨仇恨,咬着牙点点头。跟住邢飞小心地在巨
石檑木残肢断臂中崎岖行走,浓烟给他们做了掩护。
行到最惨烈的所在,数十具尸体奇形怪状的或伏或卧,暗红色的血喷溅的到
处都是,有些石头凹陷处集满鲜血又被火油点燃,发出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
宇文澄忽的扑向一具尸体,翻过他的脸,脸上狰狞的笑比哭还难看,「哈哈,
好七,好手段!好一招引蛇出洞,果然是父王手把手教出来的!」他已经想明
白了,这是宇文澈用替身的诱敌之计。
他想是想明白了,滔天般的恨却按不下去,从靴中抽出短刀,一刀刺向尸体
的胸膛,只当刺向自己的宇文澈。
那替身竟未死绝,剧痛下忽的睁开眼,脸上凝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弱不可闻
的道:「我……等……你……!」说外用尽最后力气甩出信号箭,头一歪,彻底
死了。
「殿下,再不快走就来不及了!」邢飞气的跺脚,这位殿下也太拎不清,什
么时候了还节外生枝。
他架着宇文澄往十里坡飞奔,口中啸唤自己人聚拢,清点人手,发现两来
人现在活下来的就剩下十余个,还各个带伤,损失可谓惨重。
「甲队和乙队负责追敌,除了匪首不留活口,丙队留下来清理战场,同样不
许留活口!」徐行吩咐完,鸾仪卫的三个副统领应声带队而去。
两侧山崖的伏兵,逐次顺着溜滑向谷底。
「爷,下头气味不好,恐怕谢姑娘见不得那些。楼时铭调来十艘赶缯船,现
停在江边,您和谢姑娘都是千金之体,不宜长处险地!」徐行牵过两匹快马,恭
谨的将缰绳递给宇文澈,小心的话劝谏。
宇文澈冷笑一声,「徐小子,你也跟那些官蠹子学油滑了,怕朕有个好歹你
跟着吃挂落儿吧!那几位只要还在,朕就是坐在太和殿一样是险地!」
说着话,趁明月不防,一把抱起她,往马背上抛去,翻身上马,紧搂佳人,
扬鞭而去。
徐行苦着脸嗐了一声。他是宇文澈的伴读,知道这儿任性起来无法无天,
越劝越来劲,忙上了另一匹马,带人追赶过去。
明月出其不意的被他紧搂在怀里纵马奔驰,男儿的气息扑面而来,顿时又气
又恼,大力挣扎起来。
「乖点别动,看掉下马摔断脖子!」
宇文澈哈哈大笑,死死地搂定她,益发促马飞奔,本就是下山的路,狭仄陡
峭,马儿跑的惊险无比。
明月被他侧抱着,吃力不稳,马儿跑的惊险,她只觉得宇文澈如果松松手,
自己真的就会坠到澈的衣襟。
宇文澈见她有亲近之意,虽然明知是因为恐惧,但还不由自的想这妮子也
许对我并非
◆
无情。他越看她惊慌失措的小脸越觉喜欢,便故意催马更急,环着明
月的双手却松了许多。
马儿嘶的长鸣,越过一道沟堑,明月不由自的抱住他的腰,待跑的平稳时,
才察觉他的不怀好意,手儿慢慢松开,心里气苦,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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