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的宝刀削铁如泥,太过锋利,被杀之人毙命得很快,几乎就没什么痛苦,所以石勒换了一把钝刀来砍。
这种折磨就有人受不了了,被俘的二十多人都受了些伤,都想快速求死,石勒见他们不说,就一刀一刀的砍,直到血肉模糊。
蔺羽也被俘了,看着战友们被石勒如此虐杀,很是心痛,他腿负伤了,一瘸一拐的站了出来:“都说石勒是枭雄,是君子,如此虐待战俘,怎可当得君子称号?”
石勒一看终于有人站出来了,他砍杀了一阵,气也是消了不少,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蔺羽:“喔?看样子这次是领头的吧?如实说吧,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
“哼,就算告诉你也无妨,亏你平日自比光武,今见其不知量也,比起我家主人真是腐草之光与日月之辉。”
“喔?哈哈哈”石勒怒极反笑。
石勒的手下曾拍他马屁,说他可以比肩汉高祖刘邦,他笑说:“人岂不自知?若遇汉高祖,当北面事之,与韩,彭比肩,若遇光武,当并驱中原,未知鹿死谁手,大丈夫行事,当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终不效曹孟德,司马仲达欺人孤儿,寡母,狐媚以取天下者。”
可以说石勒在当时那个年代说这话时比较狂妄的,虽说乱世出英雄,他充其量也就是个枭雄,把自己比作光武帝,贬得曹操,司马懿一文不值,他的意思就是说他超过了曹操和司马懿。
武力是超过了,不过其他方面不敢苟同。
石勒也把刀放下了,笑看蔺羽:“尔死到临头,虽有些许忠义,却终不能为我所用,说吧。”
蔺羽昂头挺胸,大笑道:“告诉你吧,我家主人就是祖逖,羯奴,你就等着被收拾吧,哈哈哈。”
不等蔺羽笑完,石勒挥刀砍了蔺羽首级,石勒余怒未消的盯着剩余的几个人:“你们说不说?还有什么人参与了?”
“狗羯奴,我咬死你们...”几个伤号虽被人按在地上,也是挣扎着要站起来。
石勒仰天叹了口气:“哎,把他们全杀了吧。”既然威胁不到这些人,加上吃了败仗,石勒突然有些丧气,他走向了张宾,问道:“孟孙,那祖逖是何人,你一会讲给我听。”
祖逖这两百人其实都是他的门客侍卫,是很忠诚的,加上祖逖对他们思想教育,统战工作做得很好,很少人会背叛祖逖,而石勒过不了多久,就会和祖逖成为老对手了。
冉瞻在人群中看到这些被杀的人,心里后悔不已,他现在才知道这些都是范阳祖逖的人,早知道就配合他们了,而不是出卖他们。
天亮了,依然还是一片雨蒙蒙的天气,石勒从容不迫的撤军了,晋军也不追赶,北岸留下了一地尸体,还有撤营后的一片狼藉,大雨把血迹冲洗的干干净净,祖逖率着自己的家将们过江了,当他看到蔺羽等人尸首分离的场景,这个铮铮汉子哭了,他亲手带着人挖坑,帮他们接好尸首,埋葬了他们...
卢政在那处无路的岸边,亲眼看见船飞一般的离去,他没有大声喊叫,一直呆到天亮,还救起一个同样跳水的人,他们能做的,要不就去找路,要不就等待祖逖来救...
祖逖的确也来了,他命人沿着北岸挨个寻找幸存者,卢政获救了,但是经过一夜的寒凉,卢政得了重感冒。
寻到离去的船只后,祖逖统计了人头,二百零四人,回来的只有五十一个,当然这其中包括卢政,虽然得到了一大堆珠宝m器,良兵利刃,但祖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深深的自责,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自己打探预练得很好,为什么会被人发现?
这天气也怪,石勒一撤军,第三日就开始放晴,阳光明媚,树翠叶绿。石勒大军退走的消息也传遍了大江南北,扬州比过年还热闹。
卢政也是没有兴趣逗留了,自己这个临时统领,去偷盗点东西,死了那么多人,心情也是烦闷,而且蔺羽是他安排盯梢的,从内心来说,也是卢政自己有些贪心,认为能拿就多拿点,以至于耽误了撤退时间,他没敢对祖逖说..
看着有些萎靡不振的卢政,祖逖安慰道:“世友,也不必忧心了,人总是有那么一个时候,或生或死,看长远些吧,记得我们一路南下,死的人还少吗?”
卢政喝了些汤药,还有些头晕:“祖兄,有些地方也怪我...我还是贪心了一些。”
祖逖拍拍他的肩头:“这些不能怪你,只是我也不知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的确,山坡上的冉瞻是看得最清楚的一个人,你卢政无论早走或者晚走,多拿或者少拿,他都是把握好时间的,不过冉瞻也算用尽心思,结果还是没有跑得了。
“祖兄,我看明日我也回去了,不然我一直呆在这里会有些心闷,那些你送我的人就不要了,你目前应该也差人手吧。”
“那怎么行?都说了,他们的家眷我自会去安抚,我说派给你的人就会给你,还有,你是使剑的吧,我给你挑了两把,你自己看看合意不,不合意,那库中还有很多。”
“哦..”卢政起身,随手拿起一把,仓啷啷扯开一看,两个字古里古怪的,不认识,不过剑挺好看的,颜色有点翻红...“额,祖兄,这是什么字?”
祖逖拿过去瞧了一眼,然后很无语的看了一下卢政:“世友不知篆书?”
“知道,看不懂,你又很懂?”卢政反讥。
祖逖也嘿嘿笑两声:“说实话,我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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