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邓,王几家大姓也落户江北县复兴场,罗姓落户静观场。柳春燕在复兴场选中一座山,取名田家山。柳春燕就在山下选了一块平地,拿出一笔钱盖了一座四合大院,自住北房,红杏带着“填四川”住在厢房。院外栽竹插柳,绿树四合,又在院前挖了一口堰塘,养鱼、蓄水、灌田,建起一个小的庄园。柳春燕又拿出一笔钱分发各家,帮助各家自盖了房舍,又四处购置农具,打造水车,选购良种,众人有事都到院里来商议。
一天,柳春燕下地,见刘云忠等人两肩皮肉深陷出一道血印,甚是不忍,问“何至于此?”刘云忠说“犁田所致。”柳春燕说:“何不使用畜力?”
刘云忠说:“此处百二十里,荒无人烟,哪来畜力?”柳春燕拿出一包银子说“这点银子,就是家父留给我的最后一点钱了,你拿到下江或川西去买个十数头牲畜回来,或可减轻大家的痛苦,如跑下江,到云阳可看望下家父,或可得到他的帮助。”
刘云忠刚要动身,柳春燕忙喊:“回来!”接着说“一路上匪患无穷,万一遭遇,多利用江湖关系,尽量避免硬斗,最好多走水路,对了,你认识江湖上的人吗?”
刘云忠说:“远的不说,近的到有一个,就是邓发厚的小弟,他是洪门哥老会的人,懂得江湖上的规矩、隐语,条子人也精灵。”
柳春燕说:“听人说,学一套暗语,用得着万金难买,用不着一钱不值,你把邓发财叫来,我问问他。”
一会儿,邓发财气喘吁吁赶来,这后生跟他哥一样,圆圆的脸,个子不高,一副精灵像,一进门,柳春燕一把尖刀对着他喉咙,把他抵在门口。邓发财吓了一大跳,脱口而出一句话:“车子本是一条龙,摇摇摆摆在空中,本是江湖会中人,英雄不打自己人!”
柳春燕一收刀:“说条子!”
邓发财说:“三八二十一共一家。”
柳春燕说“接着说!”
邓发财说:“有宝现宝,无宝自考!”
柳春燕又问:“宝是什么宝?”
邓发财说:“单片红宝和海底”,接着掏出一张洪门山头介绍信说“这叫单片,是私人跑单帮用的,公干叫公片。”
邓发财又掏出一个用红绸包的红本说:“这叫红宝,上面印有山头堂号,四大拜兄,是个人的身份证明。”
邓发财接着又掏出一个小册子说:“这叫海底,印有洪帮起源,帮规,隐语,这三件都是宝。”
柳春燕说:“如何自考?”
邓发财说:“发问叫‘开口条子’,请求停止发问叫‘闭口条子’,一般情况下见面互考,问‘请问仁兄哪里来?’答‘来处来。’问‘哪里去?’答‘去处去。’问‘路上见的啥?’答‘一台戏。’问‘唱的啥?’答‘桃园三结义。’问‘哪回戏?’答‘宋江杀楼。’问‘请问仁兄四梁?’答‘恩兄xx承兄xx保兄xx荐兄xx,如果你被问得差不多了,怕回答不上了,就说闭口条子。”
“那闭口条子咋说?”刘云忠急切地问。
邓发财说:“在家住深山钻老林,多见树木少见人,还望仁兄海涵海涵,搂拦搂拦!”
这下刘云忠来了兴趣,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帽子,邓发财说:“顶风子。”
刘云忠说:“笔?”
邓发财说:“管城子。”
刘云忠说:“月?”
邓发财说:“娥眉子。”
刘云忠说:“眼睛?”
邓发财说:“照子。”
刘云忠说:“鼻孔?”
邓发财说:“气孔子。”
刘云忠说:“小便?”
发财说:“丢钱子。”
刘云忠说:“大便?”
邓发财说“丢堆子。”
刘云忠说:“吃饭?”
邓发财说:“收粉子。”
刘云忠说:“说话?”
邓发财说:“过条子。”
刘云忠说:“走运?”
邓发财说:“挑红光子。”
刘云忠说“理发?”
邓发财说:“扫青。”
刘云忠说:“一元钱?”
发财说:“一分水。”
刘云忠说:“十元钱?”
邓发财说:“一寸水。”
刘云忠说:“百元钱?”
邓发财说:“一尺水。”
刘云忠连说:“服了!服了!”
邓发财说:“土匪、棒客的黑话、隐语多着呢!”
柳春燕说:“那你就再介绍点嘛。”
邓发财说:“参加棚子的土匪自称‘糖’,意思是有福喜吃,有糖吃,抢劫时称老人为老二、老表、伙计;枪称‘通’,鸣火枪称‘生冲子’,抢牛称‘牵藤子’,问钱有多少叫‘水有多深’,绑票男叫‘肥猪’,女叫‘母猪’,小孩叫‘抱童子’,拉肥猪多少叫‘拉了多少张票子’、‘叶子’,肥猪住宿钱叫‘圈板钱’,伙食钱叫饴食钱’,肥猪逃脱叫‘翻圈’,肥猪亲属商定赎金叫‘上盘’,窝藏留宿土匪叫‘稳子’,告密叫‘卖’,暗中点名土匪身份叫‘点水’,官府逮捕叫‘水涨了’,土匪头子叫‘天王、大王、总老摇’,棚子外围叫‘边棚’,被官府追捕的叫‘拿言语’、‘走字样’,使之逃脱叫‘跑滩’……”
王长春说:“吔,这里头的学问硬是深呢!”
柳春燕倒放了心,她对刘云忠说:“把王长春、邓发财等也一起带上,一路小心!到了重庆再打听一下杨殿武的下落。”
柳春燕觉得这杨殿武不附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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