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遇到了一些事。”
把烟灰弹在路边的垃圾桶盖上,孙瑜绅看着纪莫,“事情处理完就不愿在这待了。”
纪莫想到的,是那个怀孕的女人。
她点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没关系,反正都过去那么久了。”答案对她来说早已经不重要。
孙瑜绅看了纪莫好一会儿,然后将手里的烟捻灭。
他上半身靠在墙上,纪莫抬眼,透过烟雾瞧他。
孙瑜绅问她:“你对我有好感?”
纪莫眯了眯眼,哂笑。
“当时并不讨厌。”
“那现在呢?”
纪莫抬起下巴,用仰视的目光瞧他。
“一般。”
“你怪我?”
孙瑜绅往前一步,低头凑近她,纪莫嘴里有一口烟,直视着他轻轻呼出,一口烟全都喷在了孙瑜绅的脸上。
“别把自己那么当回事。”
纪莫掸了掸烟灰,倚在墙上,脚伸在孙瑜绅脚边,歪头看着他。
“孙瑜绅,跟我玩暧昧,你玩不起啊。”
他身后还有个已经怀孕的女人。
孙瑜绅偏头,避开烟,眉宇间没有半点不耐。
纪莫将烟捻灭,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两人一时间都是沉默。
半晌后,纪莫问:“你母亲,姓丁吗?”
孙瑜绅眼眸黑亮,“你认识我母亲?”
纪莫想起车上的那个木盒子,又问:“叫丁华荣?”
孙瑜绅看着她,纪莫说:“她是我的陶艺老师。”
“缘分还挺深。”孙瑜绅低笑一声。
纪莫越过孙瑜绅往回走,孙瑜绅站在原地静默了几秒。
他回头,对着纪莫的背影大喊。
“你错了,我从来不玩!”
纪莫没回头,边往前走,边背对他扬手——
再见。
回去的路上郑小佳出奇的安静下来,纪莫有些犯困,就缩在后座上强行让自己别睡着。
车内安静的只有轻轻的音乐声。
到了小区楼下,她主动说不用孙瑜绅开车进去,孙瑜绅点点头竟也答应。
郑小佳看了他俩一眼,笑着跟纪莫挥手。
纪莫刚下车还没走到小区内,就看见一个人捧着一束花朝她大步走来。
走进了才看清,原来是张永兴。
他捧着一大束玫瑰,满脸是汗的小跑到纪莫身前。
纪莫没听见身后车子发动的声音,她知道,此时孙瑜绅和郑小佳正坐在车里津津有味看着这一出。
“纪,纪莫,我等你很久了。”张永兴身上的浅蓝色衬衫几乎全被汗打湿,头发也一溜一溜地贴在前额上。面对纪莫,他有些紧张,抱着花站在那有些手足无措。
纪莫问:“你怎么来了?”
“我,我就想来看看你。”说到这,张永兴一个大男人居然还红了脸。
纪莫无奈,微微侧头,正好看见孙瑜绅驾驶座的车窗缓缓摇下,戴着墨镜的他出现在车窗后面。
头顶的太阳烤的大地都火热,纪莫被晒得头晕,拿着门卡往小区走,“你回去吧。”
“纪莫!”张永兴大喊一声。
纪莫皱眉回头。
张永兴把花往前举,略微低头,问:“今晚我能请你吃饭吗?”
——
郑小佳坐在副驾驶,歪头看着外面。她回过头,就见孙瑜绅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她在他的车里找到了两年前纪莫的那张名片。
仔细看着上面的字,在手里反反复复研究了半天。
孙瑜绅发动车子,打转方向盘,将车倒出小区门前的马路。
纪莫听到声响,回头,看着那辆黑色轿车在拐角转弯消失。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纪莫反而没有了睡意。
她点了一根烟,靠在床头抽烟。
抽着抽着,她夹着烟去了书桌台前,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那本保存完整的日记本。
这个本子,曾经被她狠狠撕过。
她感谢陈淑华能把这个本子还给她,因为本子里面,有她的男孩。
她的男孩,叫陈睿。
那一年,母亲跑去学校大闹,陈睿的母亲陈淑华当着老师、同学、和主任的面,狠狠给了儿子一个耳光。
陈淑华在大庭广众之下,给纪莫的母亲深深鞠了一躬。
“小儿高攀令千金,从今天起,他们不会再有联系!”
那一年,纪莫高考,考上了北京传媒大学。
陈睿高考落榜,进入了一家大专学校。
同年,陈睿父亲去世,母亲下岗,陈睿成了全家唯一的希望。
第二年,陈睿自杀未遂,送去医院被诊断出有中度抑郁症。
二零零八年四月四日,清明节,陈睿在中午主动给纪莫打电话,当时纪莫很惊喜。
她还记得,她拿着电话偷偷跑回宿舍,蒙着被子,在被子里安静地和陈睿讲电话。
她怕他们的秘密会被人发现。
陈睿告诉纪莫,他会好好治病,出院后,会来她的城市找她。
纪莫哭着说好,她说她会在北京一直等他来。
当天下午,六点四十八分,陈睿从祈海市中心医院的十四楼住院部纵身跃下,结束了他二十一岁的生命。
纪莫记得,他明明说过,他会来找她。
看着手上的日记本,纪莫想起他们第一次吵架的时候。
那一天下着大雨,陈睿说要跟她分手,她问了很久,才知道是陈淑华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纪莫为陈睿如此听母亲的话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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