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胳膊上感到一种细微的疼痛感,像是被针刺了一般,她又闻到了那惹人生厌的消毒水味。她憋着气,跌跌撞撞向那辆远去的手术车跑去,跑了很久很久……
夜深了,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使劲地揉着眼睛。黑暗中,她被人一把推开了,刺耳的刹车声,尖叫声,物体的碰撞声……恐惧和不安充斥着她脆弱的神经。
眼泪“哗啦哗啦”的从眼角滑落,不知道哭了多久,身后突然响起了重重的关门声,吓得她全身直哆嗦。她摸索着来到那扇门前,用竭尽全力,不停的拼命地捶打着那道门,直到失去了意识。
黎莫痛苦的尖叫一声,在沉寂的楼道听起来格外刺耳。身体中不安的因素支配着她,她紧闭着眼,又害怕那种无尽的黑暗,咬咬牙努力睁开。
再次醒来,她张了张嘴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声音苍白无力。缓缓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了几下。头顶的白炽灯太过刺眼,脖子也有些酸痛,她不自觉的又眯起眼,陷入了一片黑暗。
伸出手,朝着床头周围摸索着,不料却摸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她连忙收回手,挣扎着要起身,身体却不受她控制,全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另一只手却被束缚着。猛的睁开眼,定睛一看,才发现手背上的是输液管,刚刚一动有些回血。
身体微微一颤,才发现刚刚那一团毛绒绒的东西,原来是陆津然的头发。他抬起头聚精会神的看着她,眼睛里面满是红血丝,脸上则挂着疲惫的笑容。
计划下车之后就逃走的,可她一点儿也记不清了,陆津然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把她拖进医院的?脖子那么酸,难道是把她打晕了扛进来的?她身体像是被灌了铅似的,完全不听使唤。
陆津然看着她醒来,松了一口气,瞧见她一副不安的神情,他倾身向前,伸出手贴到她的额头。
“还好烧退了,要不要喝水?”
黎莫没有回答,她睁着无措的眼睛,一脸迷惘的看着陆津然。难道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个梦吗?为什么感觉如此的真实呢?算了,还是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了,还是想想,怎么样在他的眼皮地下离开医院。
“想都别想!”
陆津然看着黎莫眼珠子眼眶里打转,似乎又在动什么坏心思,指着她冷冷的说道。
“我想上厕所。”
她低声说道,嗓子里发出细微又喑哑的声音。
“拜托你,能换个新颖的理由吗?”
陆津然一副洞察一切的表情,似乎早已察觉她的心思。
“我真上厕所!哎呀!不行了,不行了……”
黎莫一脸焦急,心口不一地说。不过她也真的想上厕所,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那我陪你去。”
陆津然说着站起身,作势要抱起她。
“你陪我上厕所?”
黎莫惊讶地说,连忙摇头,“你干嘛?你别碰我!”
她紧张的躲闪,身子一轻,被他有力的手臂举了起来。
“你……你放我下来……信不信我揍你!”
她捏着拳头抵在他的脸上,见他无动于衷,卷头也没有力气,紧张地说,“我……我手还连着针管呢。”
黎莫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吱”的一声被人推开了。毛毛从门外走进来,脚步停在门口,他们三人面面相觑,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她……她要去上厕所,你来得正好,你陪她去。”
陆津然说完,收回双臂,将她往床上一扔。
黎莫闭上眼睛,咧着嘴,只喊屁股蹲得好疼。毛毛如梦初醒一般,向她扑过来,用鬼哭狼嚎的声音,向她哭诉,她病得是有多严重。看到毛毛泛红的眼睛,和陆津然眼睛中的红血丝,她的心里一阵过意不去。
“一天一夜?那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黎莫问道,一觉醒来居然都过了一天了。
“现在是白天啊!”
毛瑜婷示意陆津然打开窗帘,外面阴沉沉的正下着雨。
“这么说,还挺严重的。”
“你说呢?”
毛瑜婷和陆津然异口同声地说。
黎莫垂下头,她对医院有着莫名的恐惧感。为了不去医院,她好好吃饭锻炼身体,尽量不让自己生病。一年多了,距上次感冒的时间,她已经记不清了,放在盒子里的感冒药也已经快要过期。生病是她始料不及的事,一心策划的逃跑计划,毫无疑问,现在要落空了。
“你是说,我在车上就晕倒了?怎么可能,我那个时候还好好的,脑袋清醒得很呐。”
黎莫甩甩手,将手上的水擦到身上的病号服上,一瞬间惊讶的张大了嘴,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
“这……这衣服……”
“我帮你换的。”
毛毛拍拍她的肩膀,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陆津然打电话的时候是这样说的,我来医院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
她默默地点头,经过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独自扶着墙小心翼翼的走着。花白的头发,一脸疲倦的脸上所剩的只有干煸的时间。
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嘟着嘴脸上有些不开心,是要打针吗?曾经的她,也是那样。听到打针就藏起来了,黎妈会摸摸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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