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宁西伯家和夷郡君的,有邢御史千金的,还有的就是另外几家姑娘们的了。”崇远侯说着,对着锦瑟又顾自的讪讪笑了起来。“总不好都推了。”
听了崇远侯的话,锦瑟忽然笑了起来。向来今日给她留了帖子,怕还不止这几个了。
“您说的对,的确是不能全推掉的。”
这盛京中的嫡女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圈子。若是今日将她们的帖子全推了回去,只怕明日,这大街小巷的就又要传她“恃宠而骄”了。
锦瑟捻着两根纤长的手指,忽而从桌子上捡起了一封秋香色的请柬。
见她捏起的那一封请柬,崇远侯当下就对她说道:“这个是宁西伯家的。”
把玩着手里的这张帖子,锦瑟又笑了。她记得,和夷郡君今日穿的便是秋香色的金丝绣花长裙。
果然是没错的,郡君还真是爱极了这个花色。
“其实,邢家的姑娘也是不错的。”见锦瑟一直捏着和夷的帖子,崇远侯忍不住出声说道:“若是与她一同出去,我也放心些。”
崇远侯如此说着,心里却是微叹了一声。
明日与锦瑟同行前去西山的,只要不是宁西伯府的郡君,那都是好的。毕竟不管是哪家的姑娘,都该比这个和夷郡君要靠谱些。
但是锦瑟偏偏就不如侯爷的愿,只见她手指微动,手上的帖子虚虚地点着崇远侯。
“明儿,就这家的姑娘了。”锦瑟说着,又将帖子递给身后的宁嬷嬷。
“这可不成!”崇远侯出口阻拦道。
郡君的作风,那可是在盛京里都出了名的。虽说他们江家的名声也不怎么好听,但也总比和夷好些。
“为何不成?”锦瑟挑眉反问了一句,又说道:“比起来那些连底细都不知道姑娘,我倒还是更偏爱这个郡君一些呢。”
“那个姑娘,也委实是莽撞了些。”崇远侯温声劝着,“你的身子还没大好,还是小心些的好。”
可是想着和夷,崇远侯就觉得额头上的青筋已经开始蹦达了。
虽说这个郡君不会在背地里给锦瑟捅刀子,但她的父亲到底也还是辅国公一路扶起来的。甚至可以这么说,宁西伯一家对国公府的忠贞,比对陛下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是真将锦瑟交到这么一个姑娘手里,只怕锦瑟明日进的,就得是辅国公府的大门了。
锦瑟却不知道这个“女儿奴”的侯爷怕的是什么,只是开口说道:“有宁嬷嬷跟着,您还怕什么呢。”
说罢,锦瑟站起了身子,对崇远侯道了一句别,就准备回去了。
看着锦瑟,侯爷只得干笑了几声,最终也只能目送着她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宁嬷嬷搀扶着锦瑟,才推门走进了房里,就看见位子正中间的纱橱后面站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尖着嗓子,忽然跪在了地上对锦瑟叫道:“姑娘。”
锦瑟与宁嬷嬷二人也是被他吓了一跳,只见嬷嬷慌忙转身并上了房门,又扶着锦瑟将她送上了软塌,这才对那人影问道:“你怎地来了?”
那人没理会嬷嬷的问话,只是对着榻上的锦瑟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姑娘,凉国的那位……不见了。”那人说着,却是又将头深深地贴在了地上。
连这么一个小的事情都不能办的妥当,他实在是愧对了姑娘的栽培。
一听这话,锦瑟心里也是惊了一下,但当即又稳重了下来。
“不见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锦瑟低着头自言自语的念了一句,忽而又抬起来螓首,看着那人,她问道:“那他又去了哪里?”
那人跪在地上,又磕了一个头,才对着锦瑟说道:“是小的的失职!”
别说那位去了哪里,就连是何时不见的,他都尚还未打探清楚。
“罢了,罢了。”对着眼前这个一问三不知的探子,锦瑟伸出手扶住了额头,最终也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无论是为何,都随他去吧。”
她活了两世,也的确算是老了。如今她又不在昌都,做起事来,也是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锦瑟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太苛刻了些。
她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妁卿,也不是凉国里那个人人畏惧的皇姑。如今的她,也不过只是南越里一个有了婚约的佞臣之女罢了。
“你也下去吧,只是这一路上,倒也是辛苦你了。”脸上带着一丝倦怠,锦瑟又看了纱橱后的那个才及束发的少年一眼,继而又对他说道:“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你也不必再守在那里了,直接留下也便是了。”
少年抬头看着锦瑟,面露欣喜。
“小的谢姑娘!”
少年对着她又连连磕了几个响头,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便扑在了软塌的边上,对着锦瑟一脸的谄媚。
能留在姑娘的身边,可真是不容易啊。
少年想着自己潜在昌都的时候,不由得又为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
“行了行了。”见他如此,嬷嬷也是瞧不下去了,伸手拽着他训斥道:“你也真是个没有出息的!在姑娘面前哭什么?也不怕叫姑娘笑话了。”
锦瑟侧躺在榻上,看着如此折腾的二人,忽然也是笑了。
皇姑的心情转好了,心中自然就忘了昌都里不见了的那一位。
至于这个在底下缠着与嬷嬷斗嘴的少年也不是别人,正是她早些年还在昌都的时候救下来的一个孩子。
当年,这个孩子还是个没有名姓的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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